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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安画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1dquo;不好了，我唱《龙船调》的时候，唱到&1squo;妹娃要过河，哪个来背我吗？’龙飞突然冲上来，把我背到了后背上。再接着，我忽然恍惚了，仿佛灵魂游离出了我的身体。我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之后生了什么事。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现自己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刃上全是血，我的身上也到处都是血&he11ip;&he11ip;”

  我吃了一惊，但还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问道：&1dquo;龙飞呢？他人在哪儿？”

  安画无力地摇摇头，说道：&1dquo;不知道，我也不知道&he11ip;&he11ip;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趴在浅滩中，水面上似乎有暗红色的血&he11ip;&he11ip;那个人，和龙飞穿的衣物，是一样的&he11ip;&he11ip;”说完后，她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六

  三年前，在筹备课题的时候，我曾与一位信得过的姓郑的学者有过邮件来往，探讨这个计划的可行性。郑教授先很担忧地回复邮件，说：&1dquo;对鬼神，还是应该留有一些敬畏之心。你如此进行科研计划，就不怕真惹恼了水鬼吗？”

  对他的担忧，我表示嗤之以鼻。做科研的人，本来就应摈弃迷信思想，成为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才对。

  之后郑教授又来另一封邮件，他认为我的计划非常危险，说不定会影响真实的社会生活，造成险恶的后果。让雪融村的人不再敢在河边唱《龙船调》，只是小事，如果什么人在这则乡野传说的暗示下，启动心灵的黑暗之窗，可就糟糕了。那个人说不定会被乡野传说孕育成连环杀手，一旦看到有人唱《龙船调》，就会不择手段地杀死唱歌的人，杀人的手法就是用一把刀割断唱歌者的喉咙，扔进河里&he11ip;&he11ip;

  对于这种说法，我依然表示嗤之以鼻。哪有那么多连环杀手？

  可是，现在安画告诉我，她在河边唱完&1dquo;龙船调”后，龙飞突然把她背在了后背上，而她则失去了意识。当她恢复意识后，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把染血的刀，而龙飞却趴在浅滩中，水面上漂浮着鲜血！

  我赶紧出了客房，又叫了客栈的两名服务员，与安画一起奔向河滩。

  我一边跑，一边问安画：&1dquo;那把刀呢？”安画停下脚步，神情变得很是古怪：&1dquo;秦老师，我明明一直握在手中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到了客栈的时候却现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he11ip;&he11ip;”

  真是古怪，而那两名服务员则哆哆嗦嗦地嘟囔道：&1dquo;是水鬼，水鬼上了这位姑娘的身，把自己的手变成刀子了！”

  呃，这不就是我五年前编的那段乡野传说吗？我有点儿哭笑不得。

  转眼间，我们来到了河滩。固定着dV的三脚架倒在地上，安画跌跌撞撞冲到岸边，四处张望，却迷惘地回过头，恐惧地对我说：&1dquo;秦老师，奇怪，龙飞怎么不见了？”

  果然，浅滩里除了翻卷浪花的河水之外，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服务员陪着安画沿河滩搜寻龙飞的踪影，我则扶起三脚架，取下dV，想回放一下之前拍到的画面。遗憾的是，大概龙飞背起安画的时候，是从拍摄死角靠近并撞倒了三脚架，所以dV什么画面也没拍到。

  过了一会儿，安画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双足无力地回到河滩上，呆呆地说：&1dquo;奇怪，龙飞怎么不见了？他去哪儿了？难道真被水鬼捉去当替身了？”

  &1dquo;胡说！”我厉声喝道，&1dquo;难道你忘记了，你是彻底的无神论者！”

  可是，不知为何，我又想起郑教授对我说过的话，对鬼神，还是应该留有一些敬畏之心。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河水翻腾的声响似乎有点儿异样。我诧异地转过头望向小河，河滩远处的一块巨石后，突然冒起一条黑影，四肢僵硬，伸展躯体，张牙舞爪一般，缓缓从浅滩里站了起来，水从那黑影的身上落入河面，出哗哗的声响。

  &1dquo;那&he11ip;&he11ip;那是什么&he11ip;&he11ip;”安画吓坏了，浑身不住地战栗着。而我也好不了多少，冷汗从额头渗出，钻进脖子里，又像蜈蚣一般爬过背脊，从裤管里流下，全身冰凉，如跌入了寒窖一般。

  黑影仿佛挣扎一般，双手交替向前伸出，缓慢地爬上了河滩。他抬起头，突然出了一声嘶吼：&1dquo;呜呜呜——救我啊——秦老师——安画——”

  啊，是龙飞的声音！

  七

  我和安画飞也似的奔向龙飞，当我们来到他身边的巨石旁时，诧异地现，他全身都被黑色的淤泥包裹着，只剩眼睛、鼻孔、耳朵与嘴巴裸露在外面，难怪我们刚才看到他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黑影。

  龙飞似乎很虚弱，头也被淤泥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我现，他的头似乎变短了。再看巨石旁的泥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杂乱的头。

  &1dquo;鬼剃头&he11ip;&he11ip;”一个赶来的服务员大声叫了起来。

  而另一个服务员则像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道：&1dquo;水鬼捉唱《龙船调》的替死鬼，通常都会剪掉替死鬼的头！大概水鬼原本生前留着短头，所以他怕阎王爷认错人，才把替死鬼的头也剪掉了！”

  如果不是龙飞现在的这副诡异模样，我一定会觉得服务员说的话很有，五年前我编的那则乡野传说又出现了的变种与衍生。可是，现在我笑不出来，只能拍打着龙飞的脸，问他：&1dquo;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全身都是黑色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