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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飒缓了会，才指向丁玉蝶：&1dquo;得跟在他后面，他走过的范围是被允许的，才是我们的安全范围，一旦越过他自说自话，就会有麻烦，触动这里的&he11ip;&he11ip;安保。”

  这蛟龙，上来就要撕烂一切侵入异物，应该属于安保措施。

  宗杭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1dquo;这里怎么这么严啊，老爷庙那次，我们在息巢里跑来跑去的，都爬到巢脾上了，也没见&he11ip;&he11ip;怎么着啊。”

  易飒沉吟了一下：&1dquo;不一定，那里可能原先也同样严格，只是姜骏进去之后，就把祖牌嵌进了轮回钟，相当于结束了金汤穴的全面戒备状态，进入了运行阶段。”

  所以，丁玉蝶在这儿，就是两人的安全线和护身符，但丁玉蝶说什么都不会往高台上走的，毕竟&1dquo;锁金汤”并不复杂，就是存放点东西而已，而且，就目前看来，这&1dquo;锁金汤”，已经接近尾声了&he11ip;&he11ip;

  果然，鞠完躬后，丁玉蝶只略站了会，就绕着祭坛向另一个方向走——没有原路返回，看来进和出的门不是同一个。

  易飒伸手&1dquo;牵”住丁玉蝶，尽量阻碍他步，希望能拖一秒是一秒，争取还能现些关键的，宗杭也猜到了去留不由己，生怕胶卷用不完，铆足了劲边走边拍，拍完台阶上的神话绘画，又拍周围的石壁。

  拍着拍着，忽然现了什么：&1dquo;易飒，这石壁上，好像都是蛟龙，没别的。”

  易飒循向看去。

  还真的，没有鱼、水猴子、龟鼋，全是蛟龙，密密麻麻，布满了圆弧状的石壁，更奇怪的是，仔细看，这些蛟龙似乎都是双头的——该长头的地方是个头，该长尾巴的地方，还是个头。

  宗杭吃了这玩意儿的亏，难免反感：&1dquo;哪有蛟龙长这么畸形的，两个头，该往哪头去啊，还有，身子那么长，跟触手似的，又缠又裹，想想都恶心。”

  触手?

  易飒心里一动：老爷庙的息壤，也是触手样在湖底伸展舒卷，大家之前猜测，那些触手会&1dquo;捞取”顺水而来、盛放在息壤里的&1dquo;受精卵”，带入息巢，和存放着的那些尸体嫁接。

  如果这些蛟龙的作用也一样呢?它们的身体可以无限抽长，所以不存在&1dquo;两个头，该往哪头去”的问题：一个头在水底寻觅，吸取，然后通过长长的输送管一样的身体，送到另一个头这，输出。

  问题又回到了起点：&1dquo;受精卵”有了，尸体呢?

  宗杭也在纳闷这个：&1dquo;这儿只是个祭坛，没尸体，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会不会尸体存放在别的地方，还没送来?”

  存放在别的地方&he11ip;&he11ip;

  黄河，还有什么地方能存东西呢?水鬼受训的时候，关于黄河，丁海金是怎么说来着?

  ——一碗水，半碗沙，下游河段的很多地方，几乎成了地上河，水面比沿岸的城市屋顶还要高，只能不断地加高堤坝，再加高，一旦堤坝决口，那就是水灾、改道、大片大片受灾的黄泛区&he11ip;&he11ip;

  ——在黄河里，甭想打捞宝贝，滩陡浪急的地方，好东西一下去，转脸就被冲到十几里开外了，就算没急浪，你也架不住它积淤，你想探黄河有多深，连下几十米，还在淤泥里钻呢&he11ip;&he11ip;

  易飒脑子里一激：&1dquo;尸体应该被息壤包裹着，以一个一个&1squo;息棺’的形式，沉在淤泥里，散落在无数地方。而这儿是个流水线，它的规模，其实不比老爷庙那小!”

  简单来说，就像不同的仓储观念一样。

  如果把尸体和受精卵的关系比作手机和芯片，老爷庙那儿的操作是：筑就巨大的仓库，立起一排排的货架，手机规规整整陈放在列，等待着芯片的到来。

  壶口这里，换了一种形式，&1dquo;精简”了仓储费用：这个祭坛，就是巨大的操作车间，当它启动起来的时候，手机和芯片，同时往这里涌来。

  这一节想明白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易飒给宗杭解释：&1dquo;地上的这些凹槽，就是&1squo;息棺’的进入通道，那些蛟龙，像车间里的装配手，息棺进来的时候，装配手会从四壁探伸出来，一对一地进行嫁接组装。”

  &1dquo;一轮组装完毕，又进入下一轮，所以虽然它看起来规模比老爷庙那儿小得多，但其实产能&he11ip;&he11ip;几乎是一样的。”

  正说着，手上忽然一紧。

  是丁玉蝶挣扎着想往外走，虽然被迫原地踏步，但步越来越快。

  这反应有些不对劲，易飒忽然想到了什么：&1dquo;我们下来多久了?”

  第93章

  下来多久了?

  宗杭也没概念：&1dquo;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一两个小时&he11ip;&he11ip;

  好像每次锁开金汤的时长，也就是一两个小时：毕竟一群水傀儡，下水只是放置或者拿取一些东西，进入的程序虽然繁琐，一两个小时也绰绰有余了。

  如果过了这个时间呢?

  应该会像在老爷庙那回一样，过了这个时间，丁玉蝶就会醒，醒了之后该怎么出去，可就一筹莫展了。

  易飒赶紧松手，同时提醒宗杭：&1dquo;跟紧了，别掉队。”

  丁玉蝶的肢体动作依然僵硬，步却明显加快了很多，进入走廊之后，简直是在疯跑了，易飒紧随其后，宗杭更忙：边跑边往各个方向摁相机，咔嚓咔嚓，不把胶卷拍完了绝不罢休。

  终于到了走廊尽头，正对面的石壁上，已经隐隐搅起了漩涡：不是水，像是石头软化而成的漩涡，搅拌机一样，越搅越快。

  丁玉蝶一个箭步扑了上去，与此同时额头紧贴祖牌，一头撞进漩涡内，半个身子立时被吸附了进去。

  易飒大叫：&1dquo;抓住他!抓住我!”

  宗杭被她搞糊涂了：到底是要抓丁玉蝶，还是要抓她呢?

  但时间紧迫，显然等不来第二句指令了，好在人长了两条胳膊，宗杭一横心，急冲上去，一手抱住丁玉蝶的腿，一手搂住了易飒的腰。

  再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陷入了无穷尽的急旋之中，宗杭挺想晕过去的，晕过去的话就不用受这份活罪了，偏偏又晕不了：一忽儿头上脚下，一忽儿身子像麻花样拧转，抱着的这个似乎要窜脱，搂着的这个又好像要松落，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底突然有急浪一托，宗杭的脑袋一下子浮出水面，嗅到了泥腥味的空气。

  夜色依然墨黑，高处槽岸上，有探灯交互照下，有人失声大叫：&1dquo;出来了，在那!”

  出水了?

  宗杭还没来得及兴奋，一个翻浪重锤样直击过来，正砸在他头上，这力道刚劲无比，他眼前一黑，两手同时松脱，身子直接被打飞到半空翻了个个儿，又栽落下去，没等落实，又被脚下的水旋带得连转了几圈，芭蕾舞小天鹅的范儿还没摆完，又大头朝下向着下游急涌而去。

  妈的，这壶口下头的水流这么厉害?在水下都没这么凶险啊，还有易飒呢?丁玉蝶呢?冲哪去了?

  宗杭徒劳地伸手乱抓，身子跟叶片似的，任水流胡乱拗折，上头声音渐杂，吼：&1dquo;兜住!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