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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碛转头看她。
他也是被打得够惨的,眼眉青瘀,脸颊高肿,一边嘴角直接被打裂了,身上也几处淤青——船上那回他就现了,宗杭的力气比从前大多了,这趟更长进,出拳有模有样,不是经人指点就是练过。
他看着井袖,反而噗嗤一声笑了:&1dquo;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哈。”
昨儿他现她被人打,今天她现他被人打,她的脸没消肿,他的脸后来居上。
井袖身子颤,声音都抖了:&1dquo;是不是,人家报复&he11ip;&he11ip;”
是人家报复,但跟你被抢那事没关系,丁碛打开水龙头,捧了凉水激脸:&1dquo;不是因为你,别瞎感动。”
井袖不知道该说什么,站了会才想起来:&1dquo;我今天去过药房了,买了点药水,帮你擦一下吧。”
丁碛嗯了一声,甩着手出来坐到沙上,井袖开灯,白炽灯的光亮不是盖的,丁碛皱着眉头拿手挡眼,井袖又赶紧关掉。
丁碛吁了口气。
光还是暗点好,暗得亲切、善解人意,太亮了叫人无所遁形。
井袖拿棉签蘸了药水,在他受伤的地方轻轻滚拂:&1dquo;你干爹让你去干什么事啊?”
丁碛懒得说话。
井袖不吭声了。
她就是这点好,察言观色知进退,不像有些人,没个眼力劲儿,你不想说话,她还咯呲个没完,苍蝇似的。
她不问,丁碛反而想说了:&1dquo;还不就是那些事儿。”
井袖看了他一眼:&1dquo;不是什么好事吧?”
丁碛冷笑:&1dquo;好事会轮到我吗?”
想想没劲,于是岔开话题:&1dquo;对了,你那个叫宗杭的朋友,我今天见到了。”
井袖猝不及防,反应过来之后,又惊又喜:&1dquo;你是说&he11ip;&he11ip;宗杭?他还好吗?”
&1dquo;好,皮实得很,”丁碛指自己的脸,&1dquo;筋骨强健,每一拳都很实在。”
这说的&he11ip;&he11ip;是同一个人吗?
井袖尴尬:&1dquo;开什么玩笑,宗杭不会打人的。”
丁碛冷笑,话说得阴阳怪气:&1dquo;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现在不但打人,还找了个厉害靠山,哎呦,我真是挺害怕的,那娘们没这么好打,怕不是要搞死我。”
说完了,起身去到床边躺下。
井袖先去洗手间关了灯,摸着黑躺到丁碛身边,睁着眼许久,才低声问:&1dquo;你今天见到宗杭,他是不是就在附近?能安排我&he11ip;&he11ip;见见他吗?”
丁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1dquo;这么惦记啊?”
井袖解释:&1dquo;做事情&he11ip;&he11ip;得有始有终,当初是他们雇我的,也没说结束,突然就分开了,总得说一声。”
丁碛语焉不详:&1dquo;听说这几天都不走,应该有机会吧。”
***
接下来,连着两天风平浪静。
易飒带宗杭拎着水果拜访了丁玉蝶,半为加强友谊,半为好奇:丁玉蝶被丁长盛打断腿的消息在三姓间疯传,好事者说得有板有眼——丁玉蝶是如何不尊敬长辈,丁长盛又是如何怒从心头起,随手抄起一根扁担&he11ip;&he11ip;
都什么年代了,还扁担,传谣者似乎也觉得不合适,后来的版本里改成了棒球棍,更加现代时尚一点。
见面一看,丁玉蝶活蹦乱跳的,但问起具体起了什么冲突,他死不开口:脑袋上的穿花蝶被薅掉,简直奇耻大辱。
好在易飒并不关心这个,只嘱咐他息巢里的事得保密,对任何人都别讲,尤其是对丁长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