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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孟山说，&1dquo;自己坐公车？”

  绍离说，&1dquo;对，我闺女八岁快九岁了，能自己坐车。”

  李孟山说，&1dquo;这不像话，怎麽不让人接送？”

  绍离说，&1dquo;没，她习惯了。从前放学上学，都是她跟同学一块来回的，出不了事。估计我去接她，她自己还不愿意呢呵呵。”

  李孟山听得脸上有了笑意，说，&1dquo;嗯，有主见，像阿佑。”

  这麽一说，绍离反而尴尬了，也知道李佑原来已经跟家里jiao底jiao得这麽清楚了。

  李孟山又说，&1dquo;嗯，那我就在这儿等他们。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见著。”

  他那个架势一摆，跟李佑还真挺像，绍离也不太敢冒犯，只好借著去厨房拿水果的机会，狠狠呼了吸了几大口气。

  结果是李佑跟绍晓西一块儿回来了。

  李佑看到坐客厅沙上，正在喝茶的李孟山，说，&1dquo;爷爷，怎麽来了？”

  李孟山说，&1dquo;你不肯带人回家见我，只好我过来了。”他朝李佑身旁的绍晓西招招手，看得出来有些激动。

  他说，&1dquo;小西啊？”

  绍晓西睁著圆滚滚的大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笑得很漂亮地喊，&1dquo;太公。”

  李孟山说，&1dquo;哎。”他把绍晓西抱过去，摸摸绍晓西的手脚跟脸，从兜里掏出个什麽东西挂绍晓西脖子上，说，&1dquo;来，戴上这个。”

  那是块色泽特别饱满润泽的玉佛，绍离就算没见过大世面，也多少猜得到，那东西不是个普通玩意儿。

  他说，&1dquo;这不行──”

  李佑截住他，&1dquo;没事。”

  李孟山还在跟绍晓西说话，压根不理他们，那种隔代亲的样子，已经表露无疑了。

  李佑说，&1dquo;晚上留下吃饭吧。”

  李孟山还在跟绍晓西说话，他趁空隙，不怎麽高兴地看李佑一眼，像是在说，这还用说。

  於是去杨鑫家那顿已经约好的饭局，就只能泡汤了。

  绍离换了鞋去买菜。

  李佑也跟了过来，大概怕他担心，买菜的路上，揽了揽他的腰，说，&1dquo;放心，他没有带走小西的意思。”

  绍离边琢磨著该买些什麽菜，边说，&1dquo;嗯，这肯定的。就算你肯，我闺女也不肯。我闺女离不开我。”

  然後他看看李佑揽他腰上那只手，示意李佑别大庭广众下做得太出格。

  李佑就在他腰眼那儿顺道捏了把。

  买了菜回来，绍晓西已经跟李孟山下起了象棋。

  老爷子爱曾孙心切，特意撤了车马陪著玩。

  绍离跟李佑去厨房洗菜做饭。

  买的都是些家常菜，有鱼有虾有肉，外加几样时鲜蔬菜。考虑到李孟山的口味，虾水煮，鱼熬汤，能不煎的都不煎。

  吃著饭的时候，李孟山说，&1dquo;家里这些年人丁不旺，我老了，就等著再抱几个曾孙了，要加把紧，知道吗。”

  李佑说，&1dquo;嗯，我们有自己的计划。”

  李孟山说，&1dquo;计划是计划，但也不能等太久。”

  绍离听得抱著饭碗咳起来。

  李佑说，&1dquo;慢点吃。”

  顺手倒了杯水凑到他嘴边，预备喂他的架势。

  绍离脸就红上来了，他挥著手说，&1dquo;没事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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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孟山出乎意料的开明，开化，这让绍离挺招架不住。

  他想李老爷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然後又听见李孟山说，&1dquo;下个月我做寿，带他们都回去。家里人虽然不多，该见的还是要见，不可能一辈子不碰面。要我说，就该现在收拾东西搬回去住。”

  他的神情跟语气很平静。

  李佑说，&1dquo;我考虑考虑。”

  李孟山放下汤匙，说，&1dquo;考虑什麽？我还能活几年啊？”

  他两鬓已经白了，尽管看起来依旧jīng神气十足，但人是qiang不过年纪的，再怎麽有钱有势有权，也不可能跟岁月叫板。

  李佑似乎还在犹豫。

  李孟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1dquo;算了，你爱怎麽做怎麽做吧，我都是半截身体快入土的人了，难道还能指望你样样听我的？”又对绍离说，&1dquo;人呐，年纪大了，反而容易想不开，也怕寂寞。家里地方大，更显得冷清，就该多养几个孩子添添热闹。”

  这会儿他倒是一改先前的qiang势样子，露出些衰老之人的疲态跟可怜来了。

  绍离看得有些不忍，他说，&1dquo;呵呵老爷子您jīng神好，活到一百准没问题。”

  李孟山很给面子地笑了声，说，&1dquo;我倒不奢望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