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14页（第1页）

  “阿洛。”

  “我在。”

  “胡格措。”

  “我在。”

  “……”

  仇薄灯生得纤瘦，藏在高大的年轻巫师怀中，越显得小小一只。

  他刚刚被修订完自我认知，精神紊乱，正处于一个迫切需要安抚的适应期。图勒巫师用自己的猎装外套裹住他，用自己的熊皮斗篷盖住他，让他浸染在自己的气息里，一下一下摸他的头，亲吻他，安抚他。

  ——从今以后，图勒巫师就是他的药。

  每一分每一秒，都比上一刻更加具有吸引力和成瘾性。

  “薄灯，我的阿尔兰，我的赛罕兰塔……”

  图勒巫师的气息、声音、手指、亲吻……就像麻沸散一样，麻痹神经的所有不适、异样，仇薄灯渐渐和缓下来，心甘情愿地接受生在神经罗网里的一切变化，甚至主动去加这些变化。

  之所以会产生精神紊乱，是因为图勒巫师除去修订了仇薄灯的自我认知，还在他的过往里生生揉了一些的记忆：

  趴在奢华桥楼中，独自写花笺，再一张一张，放进蒹水的孩子，自瘦高的少年手中接过纸；一个人如猫蜷缩，躲在画中的孩子，被比自己高一些的少年抱进怀中；安静观看乞儿扭打的孩子，被少年的手指蒙住眼睛……

  饮下的每一口茶，吃下的每一口果点，都来自增加的少年手中。

  就像在雪原一样，厌食的小少爷被图勒巫师越过时间与空间圈占。

  十八年的记忆，迅浮起，迅改写。

  图勒巫师把仇薄灯抱在怀里，一点一点，替他梳理被强行更改认知后有些不舒服的精神，同时也在一幅一幅检查。

  确认没有一丝遗漏。

  图勒巫师没有抹掉仇薄灯的家人、亲友——他舍不得这么对自己的阿尔兰，但他还是对阿尔兰做了些骇人听闻的事：他改写了阿尔兰的记忆，以悚然的手段，在阿尔兰生命的任何一个阶段，留下自己的烙印。

  ——他侵占了仇薄灯的过去。

  图勒巫师轻轻抬高仇薄灯的脸，看他在旧记忆更替的变化里，露出些迷乱的神情。

  “后悔吗？阿尔兰。”巫师问。

  他没有抹掉仇薄灯对“被修改了自我认知”这件事的记忆。

  “你真的不想更过分点儿吗？”仇薄灯迟疑着，建议，“唔……真的不用我只记得你一个人吗？不怕我飞回东洲啦？”

  图勒巫师捏着他的下巴，看了他一会儿，重重地吻了下来。

  凶狠得几乎是要把他谋杀。

  但小少爷立刻伸出手，给予巫师狂热无比的回应，恨不得真的把自己送给图勒巫师活生生啃食——他就是图勒巫师的一半，图勒巫师也是他的一半。人怎么可以拒绝自己的另一半呢？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像他们这样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