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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页（第1页）

  织桑掌中抓着的细瘦胳膊忽然不见了，只剩一截空荡荡的袖子。

  她抬眼，现那里早已没了千令，只剩下他穿的衣物，还有衣物下隆起的一团东西。

  她动作缓慢地揭开。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穴鼠。

  虚弱地趴伏在地，圆圆的眼睛半掩着，里边泛着早已不属于人的光。

  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那些汲取他灵力的光芒也散尽。

  织桑僵着声音问：&1dquo;千令?”

  穴鼠没有回应。

  &1dquo;这就是千令。”疾雪道：&1dquo;不过已经不能再口吐人言了，所以你喊他，他也没办法回答你。”

  &1dquo;今早，他突然跟我说他想通了，我还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想通的。”

  &1dquo;可是为什么?”织桑向来冷静的声音带上莫大的不解：&1dquo;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1dquo;放弃演戏了吧。”桂云扶在这时插了一句嘴：&1dquo;可惜袒露真正的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和一场豪赌无异。

  穴鼠就这么静静倒在地上，道行反噬夺走了他的体力和生命力，连动动眼珠都没法做到。

  &1dquo;在来的路上，他跟我们说，之后会回到野外的丛林里。”疾雪做了个手势：&1dquo;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他说，一会儿我们就把他带走了。”

  织桑问：&1dquo;回到野外。这是他的意愿?”

  疾雪点头。

  织桑抚摸着穴鼠的皮毛，总算认出了它。

  它厚厚的皮毛下，还留有被捕兽网勒伤的数十道疤痕。

  这的确是当年被她阴差阳错放走的那只。

  真的是千令。

  &1dquo;为什么不留下来?”织桑问它：&1dquo;果然还是因为你恨我?”

  可惜无论怎么问，穴鼠都不可能再回答她的问题。

  它没有一点反应。

  她眼神一暗，忽然站起来拔出了腰间的匕。

  没等周围的人反应，刀尖刺穿了她本就受伤的大腿。连皮带肉，被她一捅到底。

  血。大片的血哗啦哗啦地砸落下来。

  也不知是被气味所吸引，还是真的是自我意识在动作，穴鼠有了一点反应。它缓慢地转动脑袋看向织桑。

  织桑低着头，松开了手，匕就这么钉入她的血肉之中。

  冷汗从她额角溢出来，她放低声音对穴鼠道：&1dquo;我当初伤了你，现在，我替你讨回来。这条大腿，我不要了。”

  &1dquo;这样，能不能和你受的伤做抵消?能不能，让你消气?”

  穴鼠抖着身体，从喉咙里出微弱的嘶鸣，没人听懂它在诉说什么，只知道那声音听上去好像在哭。

  织桑难得缓和了表情：&1dquo;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的话，那就留下来吧。”

  &1dquo;好吃的饭。温暖的床。可以躲雨的屋檐。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