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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人声鼎沸般的起哄声“嫁给他。”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她拉着他躲过那些兴奋过了头的陌生人，等无人了才笑着说：“好啊！”

  好啊，嫁给他啊。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广场上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散去的。

  零零散散的破碎气球，被风吹得在地上翻跑着。

  城市繁华在灯火消减时瞬间暗淡。

  夜景似乎由此凄凉。

  姜遥浅直直地站着，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终于坐了下来。

  步步台阶，长长大道，独坐一人。

  安静里，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尤其响亮。

  姜遥浅反应慢半拍地低头，迷蒙中看清了号码，然后接了电话。

  对方大概没料到电话竟然能被接通，竟一时哑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姜遥浅也跟着沉默着。

  “当”的一声，突然刺穿平静，余音遥遥。

  在钟声就快消失时，姜遥浅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哑，却是从没有过的冷厉：“6林野，你的女朋友是谁？”

  那边的人一秒都没停顿地回答：“姜遥浅！”

  他语气肯定：“从没变过。”

  姜遥浅没再说话。

  6林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问：“宝宝，你现在在哪？”

  坐在台阶上的人好像很平静，平静到似乎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猛烈挣扎，僵直的脊背像是那濒临碎化的风干朽木。

  漫长的几秒后，姜遥浅终于回：“不知道。”

  6林野像从什么地方站起来，有匆忙的脚步声，有“哐当”的关门声：“告诉我，你那边有什么？”

  姜遥浅轻轻抬眼：“有一个大钟盘。”

  “还有呢？还有什么？”6林野的声音很激动，却努力放轻。

  “有一个婚纱店。”

  “还有呢？”那边的声音都抖了。

  姜遥浅慢慢弯了些背，回答：“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广场。”

  6林野没再问，那边很快响起汽车启动了的声音。

  “宝宝，我很快就到，等我，一定要等我。”

  “好。”

  这世上应该真的有心有灵犀。

  如果，如果6林野再早一会打电话，或者再多晚一会。

  就一会。

  她可能就会抗过去。

  *

  时间一秒又一秒地过去。

  整个城市已经进入沉睡中，静谧安详。

  远处的星灯灭了一盏，然后又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