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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修瑾笑着对6修琢道：“五弟，你看此女如何？”

  6修琢敬谢不敏：“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曲子弹得一般。”

  6修瑞哈哈一笑：“这是武安侯府的嫡女陈念巧，现在人也告诉你了，你觉得如何？”

  6修琢连连摇头，倒是奇道：“三哥，此女蒙着面，你怎么知道是谁，不是说来唬我们的吧？”

  6修瑞得意道：“不是本王自夸，本王阅美无数，只要是见过一面的女人，看看身形和眼睛，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自然有机灵的小太监前去打听，的确是陈念巧无疑。

  6修琢还真就不信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三哥，你再猜一个，若是这个也猜准了，臣弟便服了。”

  6修瑞忽然找到了这场宴会的乐，他取下手上正带着的碧玺扳指，出言激道：“光猜有什么意思，要赌便赌些彩头。”

  6修琅立刻解下了腰上系着的白玉双鱼佩，6修瑾也道：“我出一方松花石双蒲芦砚。”

  6修瑾顺便拉秦王下水：“大哥你呢，可不能随便出点什么糊弄我们。”

  6修珉虽是长子，但是无心朝堂，只醉心于经商，多次被宣成帝斥责仍不悔改，的确是几个皇子中最有钱的。

  他虽然对这场赌约不感兴，但也不想扫了弟弟们的兴，便道：“那我便出一块祖母绿的坠子吧。”

  6修瑞一听，立刻便摩拳擦掌志在必得。

  这祖母绿的宝石甚为难得，除非西洋进贡，民间的商队也难有买卖的，秦王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这下便只有6修珩没有下注了，几个弟弟俱是殷切地看着他。

  6修珩靠坐在椅背上，懒得回视他们，自顾自斟了一杯茶，表情冷淡道：“孤最多保证不将你们拿仕女打赌的事情告诉父皇。”

  6修瑞不答应：“二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虽然楚王看上去是与太子最不搭调的，但是二人年纪相仿，且慈懿皇后去世后三皇子母妃对太子多有照拂，竟也关系最好，是以他才敢如此放肆与6修珩说话。

  楚王这辈子，就败在女人身上了。

  6修珩忍住当众训他的冲动，给了他面子勉强道：“那孤便出一方镶石榴石的青玉水盛吧。”

  赌注已定，几位皇子倒是来了精神，又往台上看去。

  师瑶的序号是在评选石榴花神的最后一位，这顺序原本是吃亏的，但幸好如此，沐夷光才能来得及换完一整套的梳妆打扮，此刻便拎着剑上台了。

  羯鼓与柳琴的声音缓缓响起，沐夷光的手腕动了动，粼粼的剑光便在台上舞动起来。

  这女子着一身黄栌色的舞衣，更衬得她肤白如雪，贴身的舞衣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仍然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婀娜的身姿来，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双眼睛却始终带着笑意，顾盼生姿。

  鼓点由慢转急，她的身体也跟着飞旋转起来，腾挪跌宕间，剑身映出的寒光几乎连成了一条亮白的绸带，她的腰肢柔软得像是河边的蒲苇，修长柔韧的双腿可以打成直的一条线，但剑势却凌厉，气吐虹霓，似乎天地也为之低昂，碧落星河也萦绕其间。

  除了舞乐，台下几乎鸦雀无声，就连几位皇子也纷纷看得入了神。

  6修瑞都看呆了，即便蒙着幕篱，依照他的经验也能看出此女容貌必然艳冠京城，可是如此美人，他偏偏猜不出是谁，如斯美景，他又分不出神去想，真叫人心急如焚。

  无人注意到，此女一上台，太子殿下攥着茶杯的手便骤然收紧了，修长的指节捏得白，那双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甚至泛出了一点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怒意。

  很好，他想他找到今日一早就出门却遍寻不着的太子妃了。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清风，将附近的梨花花瓣都吹落其中，飘逸的剑势舞碎了花瓣，更舞碎了日光，浮光碎金纷纷落入那一双眼眸之中。

  鼓点与琴音又开始变轻变慢，女子的剑势与身姿都变得轻缓，如若泠泠清月，漠漠春烟，似乎教人将呼吸都屏住了。梨花花瓣缓缓落下，长剑在空中画出最后一道光圈，稳稳收势。

  女子低头，双手抱拳行了个作揖礼，匆匆下了台，台下众人静默片刻，这才如梦初醒，爆出惊人的掌声。

  6修瑾一边鼓掌，一边揶揄道：“三哥，看来你已是成竹在胸了？”

  6修瑞闹了个没脸，讷讷道：“不应该啊，如此美人，我怎么从未见过？此女容貌，只怕是比起太——”

  他自觉失言，立刻闭嘴。

  6修珩睨他一眼，冷声道：“不必猜了，此女是太仆寺少卿之女师瑶，随父进京不过三月。”

  不等报信的小太监回话，6修瑞立刻狗腿地把自己的扳指双手奉上：“还是皇兄慧眼如炬。”

  6修瑾却是不信的，太子一向不近女色，怎会对刚入京不久的女眷如此熟悉？

  “急什么，答案还未揭晓呢，”他又看向6修琢：“四弟，我看你方才看得入神，可是看中了此女？”

  6修琢自觉问心无愧：“莫要胡说。臣弟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得舞出如此雄健飘逸、刚柔相济的《剑器》舞来，的确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是真心赞叹，可脸庞还是不由自主地漫上一点红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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