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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白港激战九（第2页）

“蚀魂夜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我们还要面临多少亡灵也是未知，按理说细水长流才是理智做法，通过爆换来短时间的强大力量无异于饮鸠止渴，要是在蚀魂夜结束前我就陷入虚弱，那我们就都完蛋了……”

“但我也无法坐视你们一个个受伤赴死，这样下去也是慢性死亡……”

不远处一个船员气喘吁吁地劈开一只尸鬼的脑袋，打断了伊默似乎在说服自己的话。

“说啥呢？有这力气废话不如直接使出来。”

船员小臂上的皮肉在鬼爪割到的地方变成了黑色——就像被冻伤的一样，他倒吸一口冷气，脸孔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却强笑着说道：“咱们现在可是一伙的，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信你。”

更远处一个水手接过话头：

“家里的老人孩子还有婆娘，可都在身后这座城里呢，哪怕是让我拿着炸弹和它们同归于尽，我也认了。哈哈，记得给我海墓上刻上‘比尔吉沃特最英勇的男人’！”

“狗屎，哪能轮得到你——”

这群船员面上虽然神情凶恶，眼中却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伊默不禁有些感动。

明明大部分厄运小姐手下的船员他都叫不出名字来，甚至有些连面都没见过，他们却因为这短暂的并肩作战，变成了足以托付后背的战友，无偿相信着自己的每一个决定……

一定要赢。

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伊默深吸一口气，身形忽然迅消散，溶解为一团影子汇入脚下的阴影，再度出现时，已经站在了白港中心一处起重机的吊臂上。

几根粗重的钢缆连着一个吊篮在下方晃荡，锈迹斑斑，吊篮大小跟一间木屋差不多。顶端的滑轮咬在钢缆上，像是一个粗笨的琴槌敲着巨兽的琴弦，出低沉的号哭。

伊默迅行动，长剑撬开吊篮里几个酒桶的橡木塞子。酒桶里晃荡的不是浑浊的朗姆酒或葡萄酒，也不是散着刺鼻气味的火油，而是一桶桶泛着青金色的黏稠液体，凑近倾听，似乎还在出奇特的嗡鸣。

伊默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法力都活跃了不少。

从琢珥鱼口腔内青囊中提炼出的青油，蕴含着丰富的魔法精粹，没有一位法师能拒绝它。哪怕一小瓶光的青油都可以买下十艘大船和船员，而这里有足足三四桶！

厄运小姐为了这场守护之战可谓下足了血本。

伊默不再犹豫，放倒一桶桶青油，任由这些珍贵堪比黄金的液体洒落。与此同时，他十指摆动，微小的法力弧度在指尖跳动，操控起不断向下方黑雾中倾泻的青油来。

自身的法力还不足以承担起消耗，更多起到的只是引导作用。蕴含着纯正能量的青油，在阳光底下，闪耀出一个又一个立体层叠的神秘符号，仿佛连接着更高的层次，又贯通向世界的本质。

一个个无法名状的花纹、符号，似乎将知识、力量、变化、生命等概念直接融入了里面，由青油迅凝练成形，在伊默面前排列组合，仿佛向他展示着世界的终极。

底下的水手们下意识地抬头，仅仅是看一眼，强烈的眩晕便占据了他们的脑海，甚至有种精神接近崩溃的感觉。

但此时毫无防备的他们也不用担心被亡灵乘机袭击，当那枚象征永恒的青绿符文成型的瞬间，灿灿的光芒从它的表面流淌出来，经过的地方没有半点暗影胆敢停留。黑雾如冰雪遇见了烈阳般溶解消散，露出藏匿其中的畸怪恶灵，将长年诅咒它们的可憎魔法净化殆尽，而它们的身躯则在一寸寸被抹去。

节节败退的黑雾卷起所有惊悚的亡魂汇成一团混沌的风暴。失控的死者们互相啃食，有些自觉化进了光芒，而有些则挣扎着想要逃离。

船员们浸没在这翠绿洋溢的光芒中时，便忍不住叫唤起来——一股洋溢着生命气息的暖流贯穿他们的身心，彻底抽空了死一般的麻痹感。

……

“俄洛伊呢？”

普朗克在甲板上逐渐蔓延的烈火中巍然不动，俯视着顺着一侧绳梯再度登上甲板的厄运小姐。

俄洛伊？厄运小姐难掩愕然。

“她不是跟着你跳进了海里去救你了吗？”

厄运小姐下意识地否认。她摆脱昏迷后，就再未见过俄洛伊的身影，知道俄洛伊跳进海这一点自然也无从谈起。

瞅着厄运小姐脸上不似作假的无知神情，普朗克的胸腔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怒意，再与厄运小姐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嫌恶，嘴里吐出冰冷的话语：

“那么你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