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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从一种谈资，变成了另一种谈资，出了钢厂这几条街，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离开。
他怎么活过，他怎么死去，都只存在于少得可怜的那些人遥远的记忆里。
蒋丞突然觉得自己渺小得吓人，他从哪里来，怎么生活过，怎样挣扎过，如何努力过，最后要去哪里，也一样只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故事。
只有自己知道，是往上，还是向下，都只有自己。
老母jī一样的老徐又过了一周才找了他去谈话，主题并不是李保国，而是还有一周就要到来的期末考试。
蒋丞看着老徐，突然觉得这位大叔的qíng商诡异地有了提高。
&1dquo;复习得怎么样了？”老徐一边问他，一边递给他一个牛皮纸文件袋，&1dquo;这是我给你找的一些卷子，你有时间做做看？”
&1dquo;嗯，”蒋丞接过文件袋，&1dquo;还行吧，这周我有两个下午要请假&he11ip;&he11ip;提前跟您说一声。”
&1dquo;请假？”老徐看着他，&1dquo;是什么事qíng？”
&1dquo;是&he11ip;&he11ip;私事。”蒋丞说，我要去涂口红挣钱呢徐总。
&1dquo;能给我说说吗？”老徐又问。
&1dquo;不能。”蒋丞很gan脆地拒绝了。
&1dquo;你这孩子，”老徐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很亲切地微笑着问，&1dquo;你在钱方面有困难吗？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he11ip;&he11ip;”
&1dquo;不，不用，我没有困难，”蒋丞赶紧说，&1dquo;不用麻烦老师学校和国家。”
&1dquo;真是个好孩子，”老徐说，又想了想，&1dquo;那我们在班级里弄一个捐款&he11ip;&he11ip;”
&1dquo;徐总！”蒋丞觉得老徐这qíng商连在心里表扬一下都不行，这眼看着就一滑到底了，他相当诚恳地看着老徐就差流泪满面了，&1dquo;我真的不缺钱，我有钱，真的，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事儿上替我cao心，我求你了。”
&1dquo;好好好，”老徐点点头，点完头又马上补了一句，&1dquo;你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1dquo;我会说的。”蒋丞也用力点点头。
老徐没有再追问蒋丞请假的原因，不过请假的时候他倒是都批准了，只是&he11ip;&he11ip;
蒋丞坐在出租车里，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飞：&1dquo;你是请了假还是旷课？”
&1dquo;旷课，”顾飞低头玩着弱智爱消除，&1dquo;我请假老徐怎么可能同意。”
&1dquo;那他是不是知道咱俩一块儿出去了？”蒋丞问。
&1dquo;你怕他知道吗？”顾飞说，&1dquo;没事儿，你明天不也是下午才请假么，我明天全天不去就行了。”
&1dquo;cao，”蒋丞皱了皱眉，&1dquo;我不是怕他知道我跟你一块儿出来，我是怕他知道了又找你打听。”
&1dquo;知道了，”顾飞笑了笑，腿轻轻往他腿上撞了撞，&1dquo;我有一百种回答。”
蒋丞叹了口气：&1dquo;那你明天上午别旷课。”
&1dquo;嗯。”顾飞点点头。
蒋丞没再说话，余光里看着顾飞的侧脸，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顾飞这种始终游离在学校和同龄人之外的状态，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他想要顾飞像所有的同学一样，但明显不可能，他希望身边的人看到顾飞不仅仅是一个爱旷课的刺儿头学渣，但顾飞似乎也并没有兴让人看到自己的闪光点。
就这种两头都靠不上的感觉，让他时不时就觉得很不安。
他把手伸到顾飞背后，捏了捏他的腰。
丁竹心这个要找男唇模的朋友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姐，不过虽然胖，气质倒是很不错，戴个眼镜还挺优雅的，一看就跟商场里抢金饰和出国跳广场舞的那些不一样。
&1dquo;现在的小男孩儿，”胖姐姐打量了他一下，&1dquo;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我年轻的时候硬是一个都没碰到，现在倒是老能看到了。”
&1dquo;谢谢姐。”蒋丞说。
&1dquo;辛苦你了，”胖姐姐说，&1dquo;你们忙吧，我出去转转&he11ip;&he11ip;顾飞，辛苦你了。”
&1dquo;不辛苦。”顾飞一边装镜头一边应了一声。
&1dquo;改天请你也帮拍一套怎么样？”胖姐姐问。
&1dquo;不。”顾飞说。
&1dquo;哎，这回答，我话都接不下去了，”胖姐姐笑了，&1dquo;行了你们忙，我走了。”
胖姐姐走了之后，摄影棚里还有一个设计师和一个化妆师，看上去跟顾飞都挺熟的，化妆师小姑娘一会儿还兼顾飞的摄影助理。
&1dquo;不是涂口红么，”蒋丞靠在椅子上，感觉化妆师往他脸上糊了一层又一层的，&1dquo;为什么脸上也要糊这么厚。”
&1dquo;那也不能只拍一张嘴啊，”化妆师笑着说，&1dquo;其实拍衣服的话也不用化这么细，但是这都是特写，你坚持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