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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走吧。”蒋丞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搓了几把，站了起来，他不想看到一会儿李保国被警察带出来的场面。

  顾飞起身跟他一块儿走出了医院。

  蒋丞出了医院直接就往公jiao站走过去，顾飞拉了他一下：&1dquo;打车吧。”

  &1dquo;哦。”蒋丞停下了，站在一边看着顾飞拦了辆出租车。

  &1dquo;去我那儿吃饭吗？”顾飞上了车之后问他。

  &1dquo;不了。”蒋丞只觉得脑子胀。

  &1dquo;那我一会儿陪你去吃点儿东西？”顾飞又问。

  &1dquo;现在没什么胃口，”蒋丞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1dquo;一会儿我直接去李保国家等他，他被警察带走的话，晚上应该会回来吧。”

  &1dquo;嗯。”顾飞似乎想再说点儿什么，但吸了一口气之后却没有开口。

  车在路口停了，两人下了车。

  蒋丞看了看李保国家的那条路，自从那天从李保国那儿把东西拿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走过那条街。

  现在这么看过去，街上一片破败的平静，两边的楼里亮起的暖huang灯光里，看上去一户户平静的人家，而这之下，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样的家，那就没有人能想象了。

  &1dquo;我过去了，”蒋丞把书包甩到肩上，像是在下决心，&1dquo;你回店里吧，我完事儿了给你打电话。”

  &1dquo;好，”顾飞应了一声，蒋丞转过身准备走了，他又犹豫着叫了一声，&1dquo;丞哥。”

  &1dquo;嗯？”蒋丞回头看着他。

  &1dquo;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顾飞轻声说，&1dquo;我说这句可能不太合适，但还是得提醒你。”

  &1dquo;说吧。”蒋丞笑了笑。

  &1dquo;先别拿钱，”顾飞说，&1dquo;李保国真不一定会把钱用在治病上，你可能没见过把命放在很多东西之后的人，但他就是。”

  蒋丞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1dquo;他还有俩孩子，”顾飞说，&1dquo;你要想做什么，先看看你哥你姐的态度再考虑，你得&he11ip;&he11ip;学着给自己留路。”

  &1dquo;明白了。”蒋丞走回来站到顾飞面前看着他。

  &1dquo;别觉得我冷漠，”顾飞说，&1dquo;我在这里长大，这些人，这些事，我见得太多了，我习惯了这样去判断，你不用像我这么极端，但也不能太天真。”

  虽然在顾飞说出这样的话时，会有陌生的错觉，但依然会觉得暖，蒋丞伸手在他胳膊上抓了抓：&1dquo;我知道了。”

  顾飞回到店里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顾淼已经吃过饭，被李炎安排到小屋写作业去了。

  &1dquo;李保国是怎么回事儿？”罗宇看他进来，问了一句。

  &1dquo;不知道，肺癌吧，”顾飞去后院洗了个手，进小屋跟顾淼待了一会儿才出来坐到了桌子旁边，&1dquo;喝点儿？”

  &1dquo;喝啊！”陈杰从地上拎了两瓶酒放到桌上，&1dquo;就等你回来喝呢。”

  &1dquo;我这不是有么。”顾飞说。

  &1dquo;李炎不让呗。”赵一辉在旁边笑了。

  &1dquo;成天占人便宜。”李炎说。

  &1dquo;占吧，”顾飞给自己盛了碗汤，&1dquo;你们过来帮忙也没给过工资。”

  &1dquo;那还是不一样的，”罗宇开了瓶酒，一个个杯子里倒着，&1dquo;蒋丞怎么没过来？”

  &1dquo;他怎么可能还过来，”李炎啧了一声，&1dquo;过来听我们讨论李保国要死了么。”

  &1dquo;说真的，我都没太看出来，反正他成天都那样，脸色也难看，”陈杰说，&1dquo;我上礼拜过来还碰着他打了一宿牌出来呢，牌比命大。”

  &1dquo;李辉李倩回来过没？”李炎问了一句。

  &1dquo;没见过。”顾飞说。

  李保国除了还拼着命要坚持打牌大业之外，别的事儿好像还的确是不太顾得上了，吃完饭顾飞顺手拿了赊账的本子翻了翻，李保国自打上回来买过酸奶之后，就一直没再来过。

  挺长时间了，看来这次的确是病得不轻，顾飞合上本子，如果真是肺癌&he11ip;&he11ip;他咳嗽已经很久，久到顾飞都快记不清不咳是什么样了，但最近这大半年连声音都是嘶哑的，按他平时的生活状态和时间来看，这要是肺癌，肯定已经不是早期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蒋丞的聊天框，蒋丞那边没有消息过来，不过也就一顿饭时间，李保国都不一定回来了&he11ip;&he11ip;他慢慢地往上翻着消息记录，一直翻到了头。

  他跟蒋丞的消息不算多，白天排排坐着，晚上不了几条就直接打电话了，不过所有的记录，他都还记得当时的qíng形和心qíng。

  &1dquo;蒋丞自己手上是不是有点儿钱？”李炎坐到了旁边。

  &1dquo;嗯，有点儿吧，之前养母给他的。”顾飞说。

  &1dquo;让他别傻了吧叽的把钱拿出去给李保国看病，”李炎说，&1dquo;那人，肯定不会用到正地方，拿了正好去打牌。”

  &1dquo;我跟他说了，”顾飞把手机扔到收银台上，&1dquo;看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