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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冰，能不能再考虑一段时间？就当是为了公司。”沈倾说得很柔和，并没有任何威胁和生气的成分，她只是在尽力地挽留，因为少了何冰冰的公司，就像是少了一根顶梁柱。

  “像不像当时你要辞职时候，我的心情？”何冰冰笑着婉拒。

  离开，是一个成熟的人做出的决定，那么就不会再更改的余地。所有的挽留只会是徒劳，也只会是让再见说得更艰难。她不想纠缠在被挽留和拒绝中间，更不想把离开的场面弄得如此伤感。好聚好散，这就是她想要的。

  “ok，准备去哪里？你的辞职报告里说要继续求学。”挥了挥辞职报告，沈倾略微调整了情绪。

  “西班牙。”

  “你要去学西班牙语？”

  “不，去学跳舞。”

  “跳舞？”沈倾挑挑眉，何冰冰在三十岁这样的“舞蹈高龄”还要千里迢迢去学？

  “我以前一直很喜欢卡门，只是没机会。”何冰冰也不多说，她知道，沈倾对这些，并不在行。

  “那么，什么时候回来？”学舞蹈，应该不会多久吧。

  “不知道，看心情。”

  “好吧，你的股份我会继续为你保留，你的位置，我会调整成董事。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回来，跟我说一声。”

  “谢谢。”

  沈倾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终究是留不住了。这样也好，看着她脸上的恬静，看着她终于可以那么平淡地望向自己，曾经那些不可得的遗憾，也终将交给时间去冲刷。如果可以，就在上海留个念想，让她有一天会想起回来，回来看看，还会记得，她们曾并肩奋斗。

  “郑婷，你知道冰冰要走吗？”考虑再三，沈倾还是拨通了郑婷的电话。

  “什么？去哪儿？你等会儿，我这里信号不好，待会给你打过去。”郑婷正在出一个外景，黑心作坊，四处都是违章搭建的棚子，不是还有污水滴落。郑婷弯着腰饶了好几个弯，才找了个空旷的角落。

  “沈倾，你话说清楚点，冰冰要走？去哪里？去干吗？”

  “你说她要出国？还要走很久？”这下郑婷彻底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决定要走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个消息竟然还是沈倾告诉她的，那么那个女人答应的答复，竟然就是不了了之，然后不告而别吗！挂了电话，就直接拨打何冰冰的电话，可是接通了，不是没人接听就是被挂断，到最后干脆转到留言信箱。

  咬牙切齿地愤愤然，郑婷想着收工后就亲自上门去问个究竟，这到底算什么答案，她到底算什么情况！

  “郑姐，快点，就等你了。”小冯的脑袋伸了过来，朝她喊了一声。

  “来了！”郑婷的火气瞬间让周围的空气混杂了起来。

  “小冯，还要多久？”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条闻反复拍了好几次，弄得她到现在，天都快黑了，还没收工。

  “快了，马上就好。”小冯满头是汗，捣腾着摄像机，还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郑姐，领导让回去开会。”刚坐上采访车，郑婷把背包收拾好，准备待会到了交通枢纽就下车。

  “这么晚，开什么会？”郑婷的眉头皱了起来，妈的这个鬼领导，每天早会晚会开个不停，除了开会，他还会干什么。

  “老娘不干了还不行吗？”郑婷彻底怒了，回到台里，又是一堆繁琐的废话。

  每天累得精疲力尽后还要看这人那人的脸色，还要去揣测别人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意味着什么，还要不停听会上那些比废话还要废话的废话。脑子里翻涌的是何冰冰要走了的消息，哪里还能认真听领导指示。

  聒噪的声音不断在耳边盘旋，搅乱了她的心绪。自从潘丝媛离开，她也早就不相干了。因为工作上再难找到可以碰撞出火花的人伙伴，而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让自己压抑不堪。她不辞职，只是觉得还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可早已不再眷恋，如今，何冰冰成了一个引爆点，彻底让她心里的决定浮出水面。

  “什么，你也辞职了？”沈倾和潘丝媛意外于郑婷的决定，随后又了然点点头，何冰冰都走了，郑婷怎么还留着。

  “那你要跟冰冰一起去？”

  “她不会让我去的，她现在连我的面都不肯见。”咬着习惯，郑婷的声音有着说不尽的落寞。

  “那你怎么办？要不，去丝丝的工作室吧？”

  潘丝媛的工作室已经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沈倾没有失信，她果然替潘丝媛开了间更大的工作室。她挑选了LoFT风格的店铺，亲手送上了一签五年的租金合同。

  “她不让我跟她去，我自己去不就行了吗？”郑婷谢绝了沈倾的好意，眼下，爱人比工作重要。

  “果然还是不一样了啊。”沈倾感慨，原来郑婷喜欢上一个人后，也会变得奋不顾身。

  “我才没你那么扭捏，喜欢了就喜欢了啊，喜欢了就去追。想那么多干嘛？”

  “那当初你还劝我别轻易动情，感情你那时诓我来着？还是你那时候喜欢的是丝丝？”沈倾故作吃醋，一脸恼怒。

  “我要是对丝丝来电，还会有你什么事？”鄙夷地看着沈倾，真是无语。

  “丝丝是我的，你想都别想，你去想你的冰冰！”一把抱住潘丝媛，仰起头，得意地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