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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章他乡遇故四(第1页)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他们的眼神交缠在一处,还带上了清浅的笑意。姚濂大约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无比的苦闷,抬手敲了敲木船,将两人的目光引过来,“好生听着,你们可得说是自己做的,到时候露了馅儿都得自己兜着。”

  长孙姒见他有些着恼,这才规规矩矩连声应下,最后瞧他扯了船尾的铁环,那船身下伸出三排木浆,哗啦啦在水里拨动了几下,倒真是行了挺远。

  她看着有,姚濂一撒手,那木船不动弹了,“大约就是这样,女郎心思细,待孩子又有耐心,我再教你几遍,告诉你如何拆装,可要记牢了。”

  长孙姒笑眯眯地点头,南铮却冷哼一声,撇开眼去。直到姚濂夸赞她心思灵巧,他这才转过脸来道:“王府的地图。”

  姚濂在袖子里掏了掏,把一个锦囊扔给了他,“我知道的地方也就这么多,谁家还没有一点禁地呐!你们扮成门客进府之后,估计开始一段时间会待在别院里,至于如何往主宅去,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他把酒壶里最后一滴酒倒进嗓眼,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俗话说越平静的地方越危险,尽管我已经十好几年没有去过,但是还是奉劝二位要当心,无论外头有多少接应,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红一白两个巴掌大小的瓷瓶,“这是保命用的,红瓶里的外敷,白瓶里的内服,紧要关头来两粒,当然我希望你们永远用不上!”

  长孙姒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将瓶子收进兜里,忽然生出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凄怆感,“多谢姚伯父,慷慨相赠。”

  “不客气!”姚濂豪气地摆了摆手,“老头子年岁大了,就爱胡思乱想。你们还年轻,勇往直前是好事,但是切记莫要孤注一掷。小南铮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了,看情况须得再养上百十来日……”

  南铮默默地扫了他一眼,姚濂立时改口,“……当然以南统领英勇盖世的豪迈之躯,自然用不了这么久。至于何时出你们自己决定就好,呵呵呵!”

  他讪讪地笑了两声,拎了药箱仓皇出门;有在附近伺候的影卫来送他,他严词拒绝,一溜烟窜出了客栈。

  长孙姒坐在窗下看他手脚麻利的不大像是花甲的老者,笑弯了眉眼,一边扯着木船的铁环玩,一边对南铮道:“原本只是想着去王府养伤,结果现在出现了一位被追杀的苏姓老头儿。哎,你说,我们这么兴冲冲地要进别人的府,会不会正中别人的下怀?”

  “说不定。”南铮撑着榻挪下了地,慢吞吞地走过来,脚步不稳,却鲜少再见腿伤的端倪。

  长孙姒也不管他,瞧外头路过一个妙龄的女郎,羞答答地投来目光,捧着脸恋恋不舍地走远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起这几日在外头听到的传言,同他道:“咱们来渝州不出五日,市井里就流传着这家老店里住着位如玉的郎君,身体娇弱,西子捧心,可是愁坏了一众朝华娘子!”

  他知道她这些日子偶尔会去探探消息,谁知道连这些也一股脑给拾了回来,对于这种大度不知道是喜是悲。他捏了她的脸颊揉了揉,瞧她瞪眼睛才收回手,“都听着什么了?”

  她一面揉脸一面嘟囔,“近日盛传哪座仙山里有位道长善讲《冲虚经》,渝王忙不迭求仙访道去了。”

  她笑了笑,有些嘲弄,“我这位王叔可真有意思,一会信佛,一会信道,这么不诚恳,到了紧要时候看哪个能渡他?”

  南铮端着杯子笑了笑,又问道:“还有呢?”

  “就是那位苏姓的老头儿呗,年根儿底下被人追杀到渝州府,奄奄一息几近不治。华氏心善把人救进了府里,往后半个月几乎没有安生日子,日日都有贼人夜入王府要拿苏老头儿的性命。有一回,大半夜里候吏追贼的火把亮透了半个渝州城,吵吵嚷嚷的也不晓得捉没捉住。”

  她南铮阖上了窗子乐不可支,接着道:“似乎从十几天前终于安生下来,都传闻那老头儿不是被杀了就是重伤不治。不过,渝王连五哥的葬礼都只派了个管事前往,这事他是不会惦记的。再就是派兵围剿泸州叛军,几乎掏空了渝州府兵的主力,好歹在这件事情上我这位王叔还是有所作为的。”

  南铮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作为,却是在泸州。”

  “当年渝王功勋卓著,又于我阿爷有恩,他在世时格外忍让。即便他今日没有救急也不会有大错。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表明态度。”长孙姒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左手边,笑眯眯地道:“这么说来,渝王如今不在府里,大家又都有畅达的态度,往后的事情或许没有那么难办!”

  他却笑了,把杯子凑到唇边,“希望借你吉言,这位聪明的娘子食客。”

  然而长孙姒的吉言并没有落到实处,成为渝王府的门客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十天之后,两个人各自装扮了一番,拿着姚濂精心制作的木船投到渝王府门前时,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管事招呼了他们。

  虽说渝王府没有寒俊贵士之分,但是尤为看重才能。头一关需要管事验明出身过所,前程往事都需要交代清楚;第二关需要府中有经验的旧客查看手艺,于是他们就卡在了这里,更遑论能一睹室老的风采。

  那位端坐在矮几后头的旧客是为五十来岁的老者,面目很肃正,尽量客气地指出他们这门手艺颇为精巧不假,可府中能人巧匠众多,若是能得着七夫人的青睐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他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南铮却开口道:“有的船渡的是人,有的渡的是心,先生以为如何?”

  那老者正细心地把木船还原成本来的模样,手里还攥着一把小小的木戟,戳在那鼓囊囊的粮袋上,闻言却抬头笑了,“先生这话,说得有,不过某还是得问过室老的意思。”

  南铮颔表示愿意等候,那老者还没起身,廊下就跑来一个六七岁的小郎君,穿着石青的胡服,手里还攥着一截马鞭,到了跟前气还没匀停就指了指老者手里的木船,“我喜欢它,您能把它送给我吗?”

  那老者俯身行了礼,道一句世孙安好,指了指南铮和长孙姒笑道:“这船是二位孙先生的礼物,某做不得主。世孙若是喜欢,请容某回禀七夫人一声。”

  那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些舍不得,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一缗钱递给了南铮,眼睛里极其渴望,“孙先生还有旁的礼物么,我若遇上喜欢的,一定买下。”

  各府都有各府的规矩,长孙姒饶是再喜欢这个孩子如今也得按照渝王府的规矩办事,她浅浅地笑开,劝慰了他几句;那孩子有些沮丧,默默地收回了钱眼巴巴地望着老者手里的木船。

  “不必麻烦夫人了,请先生把船给渊哥儿!”前头又有人出声,一行人转过檐廊分立左右,然后长孙姒就看到了人群后衣冠楚楚的慕璟!

  她回过头默默地看了一眼南铮,这也是你安排的?

  南铮耸了耸肩,表示毫不知情。

  慕璟也没瞧他们,只是对那老者笑道:“方才我陪着世孙骑马去了,七夫人晓得这边的事情,因为是外客不方便相见,便说既然渊哥儿喜欢愿意以高价买下。二位孙先生是有才德之人,若是愿意,也可以随在世孙身边。”

  那老者叠声应下,领了长孙姒和南铮往别院去,半个时辰不到便安置好了厢房,又有苍头送了五十两银子和两块腰牌,领着他们在别院认了路。

  各处厢房的门都是敞开的,那些门客正各自专心致志忙碌手中的活计。直到头顶飘过一个硕大的纸鸢,上头挂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郎君,悠闲地同他们招呼,这段行程才算结束。

  那领路的苍头再三叮咛他们无事不可去主院,匆匆去了。

  长孙姒一门心思全在慕璟怎么出现在渝王府还给他们解了围的事情上,也没看清路,南铮停了脚步她还意犹未尽地往前走,前头有人嗤笑了一声,她抬头打量了片刻,冷笑道:“慕中书,有礼!”

  “有礼有礼,”慕璟嫌弃地挥了挥扇子,从树下慢吞吞地踱过来,“得见二位孙先生,真是三生有幸,有幸有幸!”

  长孙姒:“……”

  南铮目不斜视领了长孙姒走远了,到了他们住的厢房跟前,慕璟瞧四下无人这才快步跟了上来,低声问:“你们怎么扮成这幅样子,我差点没认出来!”

  长孙姒眯起眼睛,抬眼瞧了瞧他颈下被匕划伤的地方,见他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道:“你呢,不是回京么,怎么到这儿了?”

  他翻了个白眼,举着扇子咬牙切齿,“当我想来,若不是接着信说你们在泸州附近失踪了,我能半道折来渝州请救兵么?你们倒好,扮成这个鬼样逍遥快活,早知如此,爷才不管你们!”

  南铮难得开口同他说句话,“听闻你岳父身陷渝王府,特来搭救。”

  慕璟手一顿,好奇道:“他在这儿?你们说的是前些时候那个被追杀的苏姓老头儿?”他摇了摇头,叹口气,“那不是他,是通议大夫苏恩盛,老爷子一把年纪占了个如花美妾,那娘子姘头是个绿林匪类,仇怨这不就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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