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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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元三族东迁，以木氏为首，同山、石两族订下盟约，在千刃山下定居。定盟之后，五族共存，借村中灵泉、山中长河之利，共同开垦田地，种植稻麦。更有猎户组织青壮进山，追捕黄羊野兔。遇有晚辈讨教，无论哪族，不分姓氏，均倾囊相授。天长日久，石、山、木、叶、元五姓如同一姓，皆视开山疏河，引出灵泉的李攸为恩人。石、山两族尤甚。两族老人时常教导后辈，&ldo;尔等需记，我族能得今日，实为尊者恩赐，绝不能忘。&rdo;&ldo;若无尊者，我等早被恶人所杀。&rdo;&ldo;无尊者劈山开河，何来稻麦。&rdo;&ldo;人生在世，有仇不泯，有恩必报，顺应本心，才是快意！&rdo;山氏族老语重心长，话中隐含大道之意。&ldo;是，我等遵六祖教诲！&rdo;听后，年轻子弟俱抱拳应诺。有资质佳者，顿觉其中蕴含大道理，隐有所得。可惜无修士引导，也无现成功法，纵然门只半掩，也难轻松推开。始终如雾里看花，不得真谛。穿山兽时常留在村中，助村人开田。因失去伙伴，显得形单影只，引得村人怜心大动。未料想，孤独只是表象，离村两月，归来时，竟带着一只小兽。不比成兽凶悍，幼年穿山兽十分脆弱，爪不锋利，牙未长全，鳞片颜色较浅，轻易可被折断。胆子极小，受惊便团成一个圆球，看得人心喜。自此，两只穿山兽正式在村中定居。这日，青壮正在田间劳作，猎户也未上山。一名石氏少年到田间送水，忽觉头顶罩下大团乌云，抬头望去，顿时嘴巴大张，水壶落地。碧空中，赫然飞过一艘铜船。船身长达百米，桅杆高举，舱中探出十六支船桨，齐齐划动，推动铜船前行。呆立半晌，少年终于回神，扯开嗓子一声大叫：&ldo;不好了！有外人进村！&rdo;叫声传出，陆续有村人看到铜船。穿山兽怒吼一声，摆尾冲出村口。木氏猎户爬上木楼，就要启动大阵。铜船忽然停住，船首立起一人，身形高壮，面容刚毅，身负长弓，却只有单臂。&ldo;六祖，&rdo;青年单手拢在嘴边，借灵石传音，&ldo;我是山虎！&rdo;山虎？山氏族老忙奔出屋舍，登上木楼，仰头眺望，高声道，&ldo;真是山虎？&rdo;&ldo;是我！还有豹子！&rdo;山虎一边大叫，一边飞身攀上桅杆，请鲁川帮忙，降低铜船高度，令族人看个清楚。&ldo;是虎子！&rdo;&ldo;真是他！&rdo;&ldo;还有豹子，许久不见，竟壮实这么多。&rdo;&ldo;乍一看，险没认出来。&rdo;确认山虎石豹身份，猎户立刻跳下木楼，撤去大阵。铜船落在村前，山虎四人接连跃下，抱拳向族人见礼。&ldo;六祖，这两位兄弟同我一样，立誓跟随尊者。因尊者另有要事，需独自前往，便随我二人同返此地，等待尊者事成归来。&rdo;介绍过鲁氏兄弟身份，简单说明一路遭遇，山虎便不再多言。等村人散去，几名族老将四人让进屋内，开口问道：&ldo;五国传闻，有黑衣修士为祸作乱，所言似影射尊者，你等可有听闻？&rdo;&ldo;胡说八道！&rdo;听族老询问，石豹一拳捶在桌上，生将石桌砸出裂痕，&ldo;分明是见财起意，夺宝不成就颠倒黑白，污蔑尊者名声！&rdo;&ldo;你等且细细说来。&rdo;&ldo;我口拙。&rdo;石豹道，&ldo;还请鲁川兄弟来说。&rdo;众人目光齐聚，鲁川眉间拧出川字，沉声道：&ldo;此事确如石兄弟所言，尊者为人所忌，屡遭污蔑，大度不予计较，对方却不领情，先后多次设伏，围困尊者。且趁人之危，以多欺少。&rdo;哪怕没能讨到半分便宜，反落得凄惨下场，也不能否认以上事实。简言之，不能因为抢劫犯被受害者揍了，就认定前者没有过错。若村人听信五国传言，对尊者将大为不利。&ldo;小人行径！&rdo;山氏族老面露愤慨，道，&ldo;尊者独自远行，可是因此？&rdo;&ldo;正是！&rdo;鲁川顺势道，&ldo;尊者与人为善，却被恶人所欺。境况凶险，我等本领低微，帮不上忙，还成拖累，只能……&rdo;语意未尽，话声戛然而止。室内陷入沉默。许久，山氏族老开口道：&ldo;山、石两族蒙尊者大恩，一直未能回报，今尊者有难，我等绝不能袖手旁观！&rdo;&ldo;六祖有何吩咐，尽管讲来。&rdo;&ldo;我等纵是凡人，敌不过修士，却也不做缩头乌龟，忘恩负义之辈！&rdo;&ldo;对！&rdo;山、石两族老人斩钉截铁，余下三族老人则面现难色。山氏族老道：&ldo;尊者于我等有大恩，我等自当回报。他人不必牵扯其中。&rdo;三族老人面现惭色，仍是选择离开。合起房门，又过盏茶时间，确定屋外无人，山氏族老方道：&ldo;你等回来时，可路经山城？&rdo;四人点头，不明族老为何有此一问。&ldo;城中可还有人？&rdo;&ldo;已是一片废墟，不见有人。&rdo;山氏族老眼中顿现精光，仿佛年轻十岁，道：&ldo;既如此，你等带上族内子弟，两日后前往山城。&rdo;&ldo;为何？&rdo;&ldo;山城之下另有古城。&rdo;四人不言，神情都是一变。&ldo;千年前，山、石两族本为世家分支，虽未出尊者大能，但家主极善经营，经数代积累，堪称富可敌国。&rdo;话至此，鲁氏兄弟欲起身避嫌，却被族老拦住。&ldo;你兄弟二人立誓跟随尊者，便是自己人，听到无妨。&rdo;族老继续道，&ldo;千年前，皇朝巨变，我族祖先未受牵连，仍散去全部财富，隐姓埋名迁入齐国。直至山城大旱，实无法存活，才举族迁至千刃山。&rdo;&ldo;那您说的古城？&rdo;&ldo;勿急。&rdo;族老顿了顿，方道，&ldo;千载岁月，于修士不过白驹过隙，对我等凡人而言，却如地老天荒。&rdo;山虎石豹不语，鲁川鲁阳亦是沉默。&ldo;祖先传下的秘密，也只留下两句话。&rdo;&ldo;哪两句？&rdo;&ldo;山城埋重宝，城下更有城！&rdo;四人互相看看，均面现疑色。越是浅显易懂，越是耐人寻味。重宝？城下之城？若真是如此，尊者可有发现？还是说，早在山城巨变前已经取走？&ldo;只内外两城损毁，城下之宝定未被发现。&rdo;族老道，&ldo;世人皆知赵氏不凡，内城实为宝物。然我族祖先散尽家财，护卫千载之物又岂能寻常？&rdo;&ldo;六祖，我尚有一事不明。&rdo;山虎疑惑道，&ldo;在此之前，为何没有族老提起此事？&rdo;&ldo;那时说了，唯有招祸。&rdo;&ldo;是，虎子明白了。&rdo;&ldo;如今山城已成废墟，城内不存一人。城主赵横远走东虢，正是一探究竟之时。若秘闻属实，待尊者归来，便将重宝献于尊者。&rdo;&ldo;是！&rdo;&ldo;纵览名山大观，哪处不得一福地？&rdo;族老继续道，&ldo;古城现世，尊者便可可开山立派，广收子弟。非如此，也有了根基。届时，再有人敢信口雌黄，污蔑尊者，必要仔细掂量一下！&rdo;听到这里，山虎等俱是心头火热，却也有一丝疑虑，若知山城下埋有重宝，赵氏会不追讨，任由旁落？&ldo;城主奔走，日久不归，无异国君弃印。&rdo;山氏族老抚过长须，&ldo;待尊者根基立稳，不怕他找上门来！&rdo;&ldo;是！&rdo;商议妥当，四人各回房休息。鲁阳换下旧衣，灌下半壶凉茶，感叹道：&ldo;兄长，这偏僻山中也是卧虎藏龙。&rdo;&ldo;恩。&rdo;鲁阳靠在榻上，单手擎起石牌，对月映照，凝视许久，方接言道，&ldo;只要是为尊者打算，你我不必深究。&rdo;&ldo;我听兄长的。&rdo;鲁阳放下茶壶，抹去嘴角水渍。五国分夏，多少世家大族寥落。他兄弟二人一样身怀至宝，如果山石两姓曾为大族，富可敌国，知一两处秘藏，倒也司空见惯。入夜，千刃山下一片宁静，烛火渐灭，唯有村前泉水喷涌，小溪潺潺。山城废墟处，数块灰岩化成粉末，被风吹散。东虢内城，镜湖突传数声巨响，掀起滔天水浪。赵横赵莲同时一惊，先后冲出房门，纵身掠过湖面，飞向湖心。闭关的赵氏老祖，终跨过元婴后期，成就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