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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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终于开口：&ldo;谈什么，谈完放我走。&rdo;李庆成：&ldo;你想去什么地方？&rdo;疾风：&ldo;去找父亲。&rdo;李庆成：&ldo;你父亲想杀你，你到现在还不懂？&rdo;疾风：&ldo;懂，我也要去杀他。&rdo;李庆成：&ldo;你会有机会的，但不是现在，他让你到玉衡山去做什么？&rdo;&ldo;不要问我！&rdo;疾风怒吼道，一声吼得窗棂不住作响。李庆成：&ldo;那么算了，你就在这里继续捆着罢。&rdo;疾风道：&ldo;别走！我说！&rdo;李庆成站定，不耐烦地打量他。&ldo;说你的身世。&rdo;李庆成道。疾风喘着粗气，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小时候他本是个被叼走的狼孩，母狼产后死了狼崽，便到眉山脚下村落中叼回人婴哺乳，将疾风养到六岁时，于山道内巡逻的江州预备军发现了他，带回去交给何进。何进将这狼孩养在旧宅里，抽空教化，教他读书识字，然而疾风野性已成，难以驯化，十六岁时又回入山中，过起野人生活。这彪型壮汉与狼群一同居住，打猎为生，何进也不拦阻他，平时常派亲信带着肉食进山。直至某日交予他一个刺杀任务，令他偷袭过眉山的一行人，何进又派人从旁接应。疾风的存在连韩沧海都不知道，何进更是千小心万小心，嘱咐他只放狼群，不得露面参战。不料还是被李庆成揪出一根线索，连根挖了出来。&ldo;所以他要杀你灭口。&rdo;李庆成眯起眼道：&ldo;他本来就不是你生父。&rdo;&ldo;我不相信！&rdo;疾风吼道：&ldo;我要去问他！&rdo;李庆成说：&ldo;待会你就有问的机会了，我再问你一件事，他怎么又把你藏到玉衡山里去了？&rdo;疾风道：&ldo;他要我守住山道。&rdo;李庆成心中一动：&ldo;守住什么山道？&rdo;疾风答：&ldo;去顶上的山道。&rdo;李庆成蹙眉，又问：&ldo;什么顶上的山道？&rdo;疾风摇头：&ldo;就是那条山道，放我走。&rdo;李庆成示意稍候，出外唤来娥娘，娥娘已配好药，望向李庆成的眼中满是畏惧。&ldo;怎么用？&rdo;李庆成接过药包。娥娘道：&ldo;恰好有现成的，这药名唤断筋销骨丸，小包的是毒，大包的是解药，这是药方。每月初一，十五毒发两次，若无解药，便会全身如乱针掼刺，三天后蚀筋销骨，全身软化而死。&rdo;李庆成道：&ldo;吩咐厨房做点肉菜，备壶酒，端过来。&rdo;厨房带了酒菜上来，李庆成朝食盒内下完毒，吩咐人带去给疾风。一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李庆成连话也不多说一句，给疾风下好了毒，张慕与方青余看在眼里。张慕：&ldo;你不用这样。&rdo;李庆成揶揄道：&ldo;我偏喜欢这样，好了，你端去，告诉他，何进呆会就要来了，让他吃完饭，领他到厅上来。&rdo;张慕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小厮前去送饭。李庆成在厅上坐定，又吩咐方青余：&ldo;你去把上回咱们埋的那家伙挖出来，带到府上。&rdo;方青余前去办事，李庆成在厅上坐着，说：&ldo;娥娘，坐，咱们随意聊聊。&rdo;娥娘仍记得午后之事，不敢多说坐下。李庆成随意瞥了案上一眼，说：&ldo;你看这是什么？&rdo;说着把信交给娥娘。娥娘接过信封，看了李庆成一眼，抽出信纸，说：&ldo;钩吻毒，七蝎七蛇熏的纸，触手即死。李庆成眯起眼，缓缓点头，莞尔道：&ldo;正想让你别拆信。&rdo;娥娘瞬间意识到方才自己差点死在李庆成手下，心内打了个寒战，把信放回案上。&ldo;你能避毒？&rdo;李庆成缓缓道。娥娘：&ldo;我手上有采药，淬毒时用的万年冰蚕丝手套，世间带毒植物千差万别，若不小心，指不定何时便着了道儿。&rdo;&ldo;是么？&rdo;李庆成疑惑打量，却看不出娥娘手上有何蹊跷，忽道：&ldo;借我用用。&rdo;娥娘深深吸了口气，李庆成笑道：&ldo;别这么小气。&rdo;娥娘只得以左手按着右腕脉门处，轻轻一揭，刹那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丝绸下来，又随手一抖令它翻过来，提着。李庆成将手伸进手套内戴好，便不说话了，随手取过本书翻了翻，海东青跃下，落在案边。李庆成：&ldo;？&rdo;海东青看了李庆成一眼，用爪子扒了扒墨砚，开始抬爪去抓书。李庆成：&ldo;？？？&rdo;海东青咕咕地叫，叼着李庆成手上的书用力拉扯，以爪子不住挠抓，李庆成怒道：&ldo;你做什么！&rdo;旋即意识到下午抓着海东青做的事，多半是教它抓书了，忙自道：&ldo;别胡闹！停！&rdo;海东青不理不顾，把案上折腾得一团糟，见纸就抓，几次险些将那毒信也叼去，李庆成忙自把信压着，正焦头烂额时，韩沧海来了。韩沧海喝道：&ldo;畜生！&rdo;海东青瞬间警觉，护在李庆成身前，李庆成揪着它的脖颈一扔，海东青便飞走了。李庆成笑道：&ldo;这小家伙缺了管教，太也顽劣。&rdo;韩沧海莞尔道：&ldo;上行下效，物似其主，叫我来又有何事？&rdo;李庆成随口道：&ldo;没什么事，和小舅一起吃顿饭。&rdo;&ldo;嗯。&rdo;韩沧海点了点头，见对面坐着娥娘，微微蹙眉，李庆成介绍道：&ldo;这位是女神医娥娘，张慕的手下。&rdo;韩沧海抱拳为礼，娥娘福了一福还礼，李庆成便让韩沧海坐，较之午后二人同坐一案旁，此时却让韩沧海坐上首客位。李庆成埋头看书，未曾出声，韩沧海满腹疑问都只能按下。方青余带着两名兵士，抗着一个沉重的麻袋回来了，卸在厅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韩沧海马上道：&ldo;死尸？&rdo;李庆成道：&ldo;小舅派个亲兵去，将何大人请来，一起吃饭。&rdo;韩沧海沉声道：&ldo;他犯了何事，殿下。待末将亲去缉拿。&rdo;&ldo;不。&rdo;李庆成眼内杀机一闪即逝，挠了挠头道：&ldo;我还不肯定，不可乱来，小舅稍安，这事不定与他没关系，先请来再说。&rdo;韩沧海出外吩咐，李庆成又道：&ldo;只说小舅请他吃饭，提防他手下有奸细，不可走漏了风声。&rdo;韩沧海道：&ldo;臣遵旨。&rdo;那声音带着沉重与痛心。这厢派人去请何进，张慕又进来了。李庆成问：&ldo;吃了么？&rdo;张慕不答。李庆成不悦蹙眉，又问了一次，张慕才点了点头。&ldo;他是兽，不懂人的心计，都吃完了。&rdo;张慕缓缓道。李庆成嘴角勾了勾：&ldo;很好。&rdo;韩沧海眉头深锁，不知李庆成有何布置，李庆成方道：&ldo;带上来罢。&rdo;疾风换了身武袍，颇不自在，难受地撕扯衣领，李庆成又怒道：&ldo;规矩点！&rdo;疾风蹲在椅上，带着敌意扫视厅内诸人。韩沧海道：&ldo;这又是何人？&rdo;疾风满脸虬髯，形貌粗犷，张嘴时犬齿洁白，朝韩沧海呲牙。&ldo;我认得你。&rdo;疾风道。韩沧海眯起眼道：&ldo;我未曾见过你。&rdo;疾风：&ldo;你是那个将军，和我父亲一路的，我远远见过你。&rdo;韩沧海：&ldo;你父亲？&rdo;李庆成淡淡道：&ldo;他父亲就是何进。&rdo;韩沧海登时如中雷殛，发着抖上前，双膝跪在厅上。李庆成忙出来扶，韩沧海不起，颤声道：&ldo;臣罪该万死，竟未发现何进暗藏祸心……&rdo;李庆成怒道：&ldo;起来！现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小舅，还有内情，你等何进来了再说话不迟。&rdo;李庆成把韩沧海又拖又拽地按回椅上，韩沧海眼中尽是难言神色，何进来了。&ldo;何进！&rdo;韩沧海一声虎吼，震得满厅皆静。何进入厅，眼中惊惶神色一现即逝，躬身跪下。李庆成笑吟吟道：&ldo;何功曹？&rdo;何进道：&ldo;臣在。&rdo;李庆成一开口，韩沧海便噤了声。只见李庆成取出一枚圆球，道：&ldo;把那尸体解开。&rdo;兵士几下抽了绳，厅内臭气熏天，众人几欲作呕，李庆成不为所动道：&ldo;认清楚了，这可是你手下的兵？&rdo;何进看了一眼便道：&ldo;是，此人名唤林九。&rdo;李庆成道：&ldo;你将这眼珠取去，且看能不能对上，这是那夜眉山遇袭，我的鹰啄回来的。&rdo;方青余接过眼珠，交给何进，何进亲手把眼珠嵌入那死尸眼眶中。李庆成示意，兵士们便将死尸抬了出去。&ldo;那尸体曾经来找过你，是么？&rdo;李庆成侧头道。疾风粗声道：&ldo;父亲！&rdo;李庆成喝道：&ldo;我在问你话！&rdo;疾风道：&ldo;是！他是被我杀的！&rdo;李庆成：&ldo;你为什么杀他？&rdo;疾风答：&ldo;他骂我！骂我是废物！杀不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