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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一野驼山之行的决定（第1页）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下部一，野驼山之行的决定

两年后。农历十月的一天凌晨四点多，北海子营地。东方没有丝毫天亮的色彩，夜色暗淡，只有空中一些非常模糊的亮色，和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雪原互相印衬着，能给大地提供一丝丝光亮。

湖岸周围整个白茫茫一片，西风凛冽，天寒地坼，所有的草木，都在俩个月之前彻底的凋零了。北面大面积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面，早已经结了非常厚实的一层冰盖。整个周围这一带静悄悄的，似乎就连那些往日在黑暗中不断地嚎叫着的野狼，也被冻僵了，甚至冻死了的感觉。

大概这周围唯一的声音，就是湖岸边的一溜临时马厩里，一些马匹吃草的声音。

一个蒙古包里亮起了马灯。几分钟以后，随着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这个蒙古包里传出来，六个壮汉相继从里面走出来。他们肩头都挎着长枪，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铁胎弓，另外一个大褡裢里，装的都是满满当当的特制箭杆。

出来的这六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保山和四个结义弟兄，还有李满粮。这两年他们明显都长高了，长壮了，再加上都穿着非常厚实的御寒皮衣皮裤，所以更加显得壮实。

从1918年7月份到现在，差不多两年半的时间，他们每个人，每个家庭，以及围绕着他们的所有人，都有不少故事。

……

俩年前的那个秋天，柳碧葶来野驼山南海子和北海子……山北大草原巴特尔家牧场，整个一大圈旅游玩耍下来，最后回到柳家庄园，关于她和李保山的事情，柳碧葶和父母，包括俩个姐夫白展雄和陶梦龙，进行了一番深刻的交流。

不用说，父亲他们都是极力倾向她嫁给李保山的。而柳碧葶虽然基本已经同意了父亲他们的这种说教，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因为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考虑了很多。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回到京城大学以后，关于她和李保山的恋爱和婚姻方面的事情，她做过深刻的思考和苦苦的挣扎。

不可否认，她的那些同学，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终其一生，最终能不能达到李保山现在拥有的那么多财富和身份地位，都是一个未知数。李保山这么年轻，虽说地处西北那个犄角旮旯，可是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一般人一生都不可能获得的财富和荣誉，这是一件让柳碧葶非常惊奇也是非常高看他的原因。当然李保山整个的思维体系.头脑.具体的执行力和功夫，包括与人的沟通能力和亲和力，深层的谋划布局一些事情等，也都是让她非常高看他一眼的，也是吸引她的地方。不过总的来说李保山没有上过新学堂，没有见过世面，这也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最终在要不要和李保山恋爱，要不要嫁给他的事情上，1918年那个秋天回到京城大学之后，是柳碧葶一直在深刻思考的一件事情。

为此，柳碧葶就在回忆中寻找着答案。

黄河县韩国龙县长，还有卫拉特尔前旗宝音达赖旗长对他们一行隆重的接待，李保山与两位县太爷不亢不卑的谈吐，得体的举止，是她柳碧葶京城大学的那些同学们能比得上的吗？人家和两位县太爷说的那些非常巧妙得体的话语，既不显山不露水，又恰到好处的赞美了两个县太爷在河套地区的功绩。两个县太爷将河套地区治理得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大量的开渠拓荒，接纳了全国那么多难民，让当地的老百姓包括大量的逃荒移民，包括野驼山的这好几千移民，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生活……

李保山这些话语说的又是那么得体，又让人听上去特别的舒服。

总之，那次河套之行，柳碧葶更加看到了李保山的不俗，也实实在在的从两位县太爷的接待中，看到了李保山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

这两位县太爷争抢着接待完他们一行之后，还亲自陪着他们，在河套地区俩县下辖的一些名胜古迹转悠了一番。

随后，汤大头又把他们热情无比的请到他们家里，当贵客隆重地接待了一番。

河套地区物产丰富，人们生活丰腴，民风淳朴，在这次河套之行中，柳碧葶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在这个期间，柳碧葶越来越多的思索开了关于她和李保山的事情。

李保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的为人练达，思想活跃，他的所谓没有上过新学堂，书本所缺的那些知识，柳碧葶认为，其实已经被他的聪明足以弥补了。

那次河套之行到中途的时候，他们又意外的接到了于海明营长的邀请，让他们去二狼山做客。

整个上次半个月的行程下来，让柳碧葶的心里受到了非常大的震动。

据她所知，于海明营长下辖的五百神枪手，个个还都是功夫高手，相当于是两个漠南草原地区自治政府统治者的禁卫军，人家之所以驻扎在二狼山，是出于应对北面某些意外的突事件，以保证王统雄s令在河套地区的大本营王家庄园的安危。这些弟兄们都是以一抵几十甚至抵百，敢死队性质的神枪手。

于海明营长把那些没有结婚的队员们，安排到野驼山成家之后，人家又从别处迅的调整补充了缺位，将河套地区的这个北面的门户，给守得死死的。按照她爹爹的说法，这五百敢死队性质的神枪手，对付突然来袭的两三万人，其战斗力都不在对方之下。这些弟兄们都是用北极国7.62毫米莫辛-纳甘步枪，汉斯国ge.98式毛瑟步枪，还有西洋国产m19o3春田步枪无以计数的子弹喂出来的。他们最大的特点也是可怕的地方，就是遇到敌人的时候，绝不和你硬碰硬的对垒，而是要根据当时的地形迅地将自己隐蔽，或者眨眼功夫就能挖一个坑蹲进去，然后开始将对方一枪枪的爆头。

可是就这些j人包括他们的头于海明营长，上次见到李保山，对他都是那么客客气气，礼遇有加。

随后在他们逗留二狼山期间，柳碧葶亲眼观看了一场场射击比赛，她也就知道这些j人们为什么这么抬举李保山的原因了。

李保山和四个结义弟兄包括李满粮，在与二狼山这些弟兄们进行一次次远距离射击比赛的时候，无论是长枪短枪，在那么远距离的射击，李保山都是第一。于海明营长也有多次和李保山并列第一。总的来说，于海明营长的射击水平，已经在这些神枪手j人中是顶呱呱的了，不过还要略逊李保山一筹。

不，这还不足以说明李保山的射击水平。尤其是在狂奔的飞马上，用长枪短枪射击一些同样奔跑的活物的比赛中，不要说那些神枪手j人，就是于海明营长也和李保山拉开了明显的档次。尤其是李保山在飞马中用铁胎弓射活物的绝技，绝对是一流的水平，二狼山的这些j人们不要说用弓箭了，就是用长枪短枪，在奔跑的马背上都很难达到李保山铁胎弓七成的水平。

射击方面的水平，四个结义弟兄和李满粮，当然比李保山差了一大截，不过他们飞马射击的水平，平均也要比二狼山的j人们要高明。

在拳脚比试中，李保山的拳脚也是让二狼山的j人们非常吃惊的。就连于海明营长也啧啧称赞，说他的拳脚功夫在不知不觉中，整个提升了一大截。

其实不要说这些j人们，当时就连柳庄主也是非常吃惊的。那年李保山他们去了柳家庄园，他柳擒虎，包括庄园里客居的那些山南海北的功夫高手老弟兄们，切磋给李保山教授的那些独门绝技，柳庄主已经看出来了，原来这几年李保山已经都演练于一身了！在这种情况下，二狼山的这些j人们的拳脚，哪是李保山的对手啊。

柳碧葶也能够明显的看出来，本来无论是河套之行还是二狼山之行，李保山并没有刻意要在她面前表露什么的意思，可是偏偏人家一次次给他创造了要他表现的机会，在那种时候就是想刻意装，也是装不下去的，而李保山所表现出来的如此种种言谈.射击和拳脚功夫，都是一次次让柳碧葶震惊，让她高看李保山一眼的原因。

他们在二狼山做客期间，柳碧葶的一双慧眼能够明显的看出来，于海明营长尽可能的，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和李保山的那种非同一般的兄弟之情，可是事实上他再怎么隐瞒，他心里本能地流露出来的对李保山的那种欣赏，和兄弟之间的友情，柳碧葶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二狼山那些j人，本来就对李保山的枪法箭法和功夫非常崇拜，他们看到顶头上司对李保山他们一行的礼遇，对大家的尊敬就不言而喻了。

最终从山北大草原巴特尔家牧场游玩结束以后，李保山送他们一行回到柳家庄园，李保山和她的一番谈话，让柳碧葶更加高看李保山一眼。

当时坐在柳家庄园一个蒙古包客厅里，李保山和她说“柳碧葶，你聪明漂亮，有思想，读了很多的书。更重要的是，你是一个非常善良，忧国忧民的女孩子，你的前程远大，绝不是一般女孩子可以比的，这个情况大家一眼就看到了。可是我，没有上过新学堂，这就是我的一大不足。……你的父母包括庄园里所有人，包括野驼山所有人，都希望我们走到一起，而且事实上我也非常喜欢你，无论从哪方面。但是，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是非常巨大的。”

柳碧葶说“是吗？刚开始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反倒我现在越来越不觉得啦。”

“确实是这样的情况。尤其是那天下午，你在野驼山英才学校前面，整个一下午滔滔不绝说的那一番话，让我没有想到。你说那一番话的过程中，把我们所有人都听的震惊了。你没有准备，没有草稿，张口就来，没有一点卡壳，也没有随便胡诌的内容，全部是说的事实，还说的那么有礼有度，让那些孩子和我们所有人都听得入迷了。当时我就想，其实你在此之前，总感觉到我们学识方面的差距巨大，彼此之间的距离太遥远，还是有道理的，因为在那方面，我比起你来差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当时我在心理上就想，真的，我不配你，所以……”

当时柳碧葶杏眼圆睁道“怎么？你想逃婚？除非我没有看上你，我要最终真的看上了你，最终决定要嫁给你，想也别想，没门！本小姐绝对不会答应！是，你没有上过新学堂，对好多书本上的知识严重缺乏，这是事实，也改变不了。但是，古往今来读书最终的根本目的是为什么呢？难道说仅仅是为了读书？仅仅是在人面前胡诌那些纸上谈兵的内容吗？咱们国家的历史上纸上谈兵的赵括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小子从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兵书上那些战例倒背如流，还口口声声说他爹赵奢这不行那不行，在战场上说廉颇老了，不懂军事，畏缩不前。公元前259年，秦军来犯，赵括领赵军在长平和秦军死战。这一战，让赵军损失四十万，他自己也因为纸上谈兵指挥严重失误，在这次战场上被人家射死。西晋时候的王衍，也是能说会道的人，最后也是被俘，被石勒推倒墙壁砸死。最终读书的目的不是为了落实到实际的运用中吗？而你虽然没有上新学堂，直接跳过了这一环，可是上过新学堂的那些人，就是到死，能够有你的一系列思想体系，能够管辖几千人，开垦下三万多亩土地，展下好几个日进斗金的厂子的，也是凤毛麟角。在这一点上你比那些读书人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况且即使把这些都抛开，仅仅把你作为一个练武之人，你的拳脚功夫，长枪短枪和弓箭的射击本领，也不是一般练武之人能够比的。单独拿出这一项，你也有你的资本啊。哈，本小姐说的对吗？”

李保山说“你说的有你的道理，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方方面面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我总觉得和你的差距巨大，感觉到在你面前有很大的压力，很不配你。我总感觉，我们其实不适合考虑谈婚论嫁的事情，作为男女方面的知己，好像更合适。”

柳碧葶略有点生气的说“你是想给李满粮留一个抢亲的机会吗？你没看出那小子的眼神，不是已经明确的说明了这一点吗？如果我要不嫁给你，不成为他嫂子的话，他第一个抢亲的对象绝对非我莫属吗？”

李保山说“无非是一个玩笑话而已，不要太当真。我觉得以你方方面面的资本来说，你应该是北洋政府，或者漠南草原地区，类似王s令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才配你更合适啊！”

当时李保山这一番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柳碧葶的一阵粉拳就擂到了他的身上。柳碧葶含羞带俏的说“李z席明媒正娶的，陕北老家宏景塔的媳妇，河套地区巴音格尔城刘仲达知府的千金大小姐刘玟绮，还有漠北明安巴雅尔王爷府掌上明珠伊莉娜，还有另外一个北极国美女娜斯塔西娅小姐，还有漠南草原地区，原来的统治者将军大人那丹珠的千金含香格格，还有西洋国的一个美女情人，某副总统的小姐，还有北极国的间谍，伊莉娜的同学塔利亚……哈，五爷的女人，快用两个巴掌也数不过来了！你想让我给他当小吗？王统雄s令虽然没有乱七八糟这些事情，可是也是一个快年近半百的人了，你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可是真的和你生气了！”

李保山说“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些方面的意思，只是感觉到我不配你而已。”

恰恰是李保山似乎是欲擒故纵的，对柳碧葶说了以上这一番话以后，让柳碧葶更加高看他一眼，有些放不下李保山了。

回到京城大学之后，柳碧葶特意和身边那几个死命追求她的男同学，就国内国际上一些重大事件，以及身边的一些人和事，与他们探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