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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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门外的房间里一阵骚动。丽兹警官又回来了，按动一个按键，一扇影子无法看到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县治安官制服的黑人副警长走进来，精神抖擞地走到办公桌前。

  影子把银币塞回袜子里。

  来的警长将几份文件交给丽兹警官，她看了一遍后在上面签名。查德·穆里根也进来了，和来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打开牢房门，走了进来。

  &1dquo;好了，有人来这里带走你。看来你似乎真是威胁国家安全的危险人物，你知道吗？”

  &1dquo;看样子，《湖畔闻报》的头版头条要有一则大闻了。”影子说。

  查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1dquo;报道一个违反假释条例的人？那可不是什么吸引人的好故事。”

  &1dquo;打算这么对外宣布？”

  &1dquo;是那些人吩咐的。”查德·穆里根说。影子把双手举到他面前，他给他戴上手铐，然后是脚踝上的足枷，最后用一根链子把手铐和足枷连在一起。

  影子心想：他们就要把我带出去了。也许我可以趁机逃走——带着手铐、足枷，穿着橘黄色的犯人服，逃进冰天雪地。就连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个想法是多么愚蠢和不切实际。

  查德押着他走到外面的办公室，丽兹早就把电视关掉了。那位黑人副警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1dquo;嘿，他可真是个大个子。”他对查德说。丽兹将装着影子私人物品的袋子转交给来的副警长，而他则负责签收。

  查德看看影子，又看看那个副警长。他很平静地对副警长说话，但声音大得可以让影子听到。&1dquo;你看，我只想说，这种处理方式让我很不舒服。”

  副警长点点头。&1dquo;你可以向上级负责人反映，先生。我们的工作就是带走他。”

  查德闷闷不乐地板着脸。他转向影子。&1dquo;好了，”查德说，&1dquo;从那扇门出去，出口子。”

  &1dquo;什么口子？”

  &1dquo;在外面，车子等着呢。”

  丽兹打开门锁。&1dquo;你得保证把那套橘黄色囚服还回来。”她叮嘱副警长说，&1dquo;我们上一个犯人被押走以后，再也没见到那身衣服了。它们花的是县里的预算。”他们押着影子来到外面的口子，那里停着一辆车，不过不是县治安官部门的车，而是一辆黑色房车。另一位副警长是个留着胡子、头灰白的白人，正站在车旁抽烟。一看到他们走近，他立刻把香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打开车子后门让影子进去。

  影子动作笨拙地坐进去，因为手铐和足枷束缚，他的行动不太灵活。车子的后座和前排之间并没有防护用的铁栏杆。

  两位副警长坐进车子前座，黑人副警长启动汽车引擎，一起等着口子通向外面的闸门打开。

  &1dquo;快点，快点。”黑人副警长说，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方向盘。

  查德·穆里根敲敲车窗，白人副警长看了一眼开车的同伴，然后放低车窗。&1dquo;这种处理程序是错误的，”查德说，&1dquo;只想告诉你们一声。”

  &1dquo;你的意见我们会记录下来，然后转交给相应的负责人。”开车的那人说。

  通往外面世界的门终于打开了。外面依然在下雪，车前灯照射下，纷飞的雪花让人眼花缭乱。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立刻冲到外面街道上，一路开上了主干道。

  &1dquo;你听说星期三的事了吗？”开车的司机问。他的声音现在听上去有些变化，显得苍老很多，也耳熟很多。&1dquo;他死了。”

  &1dquo;是的，我知道了。”影子说，&1dquo;在电视上看到了。”

  &1dquo;那些杂种。”白人副警长说。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粗野蛮横，口音很重。和司机一样，他的声音也是影子所熟悉的。&1dquo;告诉你，他们全是杂种，一群杂种！”

  &1dquo;谢谢你们赶来救我。”影子感激说。

  &1dquo;不必客气。”司机说。在迎面而来的汽车车灯照耀下，他的脸变得比刚才苍老了许多。不仅如此，他的身材也缩小了很多。上一次影子见到他时，他穿着格子花纹的夹克，戴着柠檬黄色的手套。&1dquo;我们当时在密尔沃基。艾比斯打电话给我们之后，我们了疯一样开车猛赶，这才赶了过来。”

  &1dquo;你以为我们会由着他们把你锁起来，然后送上电椅吗？我还等着用我的锤子把你的脑袋敲烂呢。”白人副警长语气阴沉地说，从衣服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包香烟。他说话带着东欧口音。

  &1dquo;真正的押送员大概在一个小时后到达。”南西先生说，他现在一点点地变回他本人的样子了。&1dquo;等他们露面，我们早已经开上53号高公路，还把你身上的镣铐全都打开，让你换回自己的衣服。”岑诺伯格举起手铐钥匙，得意地笑了。

  &1dquo;我喜欢你的胡子，”影子说，&1dquo;挺适合你。”

  岑诺伯格用黄的手指摩挲着胡子。&1dquo;谢谢。”

  影子问：&1dquo;星期三真的死了？不是故弄玄虚，是真的吗？”

  他意识到自己心中怀着某种希望，尽管这么做未免有些傻气。可惜南西脸上的表情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