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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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第1页）

  &1dquo;听说你有妻子，影子。”

  &1dquo;她叫劳拉。”

  &1dquo;她怎么样？”

  &1dquo;很好。虽说路程很远，可她一有机会就来探望我。我们通信，只要有机会，我就打电话给她。”

  &1dquo;你妻子做什么职业？”

  &1dquo;她是旅行社代理，负责把人们送到各地去旅游。”

  &1dquo;你怎么遇见她的？”

  影子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问这些。他本想告诉他这不关他的事，可还是老实回答了。&1dquo;她是我好朋友的妻子的最好的朋友。他们帮我们俩约会，结果我们一见钟情了。”

  &1dquo;你出去后还有一份工作等着你？”

  &1dquo;是，先生。我的好朋友，罗比，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他拥有一家健身房，我在那里训练过。他说我原来的职位还等着我。”

  他的眉毛一挑。&1dquo;真的？”

  &1dquo;他说我会招来大批客人。不仅能带回老顾客，还能吸引那些想让自己更强壮的人过来。”

  那人看样子满意了。他啃着圆珠的端，又翻过一页档案。

  &1dquo;你对自己犯的罪怎么看？”

  影子耸耸肩，&1dquo;我很蠢。”他真心实意地说。

  长着胎记的男人叹息一声。他在表格上勾画了几，然后很快翻动影子的档案。&1dquo;你从这里怎么回家？”他问，&1dquo;搭灰狗长途巴士？”

  &1dquo;飞回家。有个做旅游代理的妻子的好处。”

  男人皱起眉头，胎记也跟着皱起来。&1dquo;她送你一张机票？”

  &1dquo;不是机票。她只给了我一串确认数字，是电子机票。我只要在一个月内到机场，给他们看我的身份证，然后就可以坐飞机回家了。”

  男人点点头，在最后一项内容上打勾，然后合上文件，放下圆珠。他把一双苍白的手放在灰色办公桌上，好像那是一对粉色的动物。他双手合拢，指尖相对，用一双水蒙蒙的褐色眼睛凝视着影子。

  &1dquo;你很幸运。”他开口说，&1dquo;有要回去陪伴的家人，有等待着你的工作。你可以把生在这里的一切抛在身后。你的人生还有第二次机会。好好珍惜吧。”

  起身离开时，他没表示出要和影子握手的意思，当然影子也不希望和他握手。

  获释前的最后一周是最难熬的，甚至比过去三年所有时间加在一起还难熬。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天气沉闷、寂静、阴冷，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但暴风雨并没有来。他觉得自己神经过敏、紧张过度，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预感到某些事情已经失控了。寒风在监狱放风的院子里呼啸，影子觉得自己甚至从空气中嗅到了雪的味道。

  他打对方付费电话给妻子。影子知道电话公司会对每一通从监狱里打出的电话收取三美元的额外费用，所以接线生总是对从监狱里往外打电话的人特别客气。影子想，他们准是明白他们的工资是谁付的。

  &1dquo;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他对劳拉说。当然，这不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说的第一句话是&1dquo;我爱你”。能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说出来很好，影子自然会这样做。

  &1dquo;你好，”劳拉说，&1dquo;我也爱你。什么让你感觉不对劲了？”

  &1dquo;我不知道，”他说，&1dquo;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感觉好像就要来一场暴风雨了，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dquo;我这里天气不错，”她说，&1dquo;树上的叶子还没掉光呢。没有风暴的话，你回家时还能看到树叶。”

  &1dquo;还有五天。”影子说。

  &1dquo;还有一百二十个小时，然后你就可以回来了。”她说。

  &1dquo;你那边一切都好吧？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1dquo;一切都好。我今晚去见罗比，我们正计划为你举办一个惊喜派对。”

  &1dquo;派对？”

  &1dquo;当然，你得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行吗？”

  &1dquo;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1dquo;真是我的好老公。”她说。影子听出她在微笑。他在监狱里三年了，可他还是能让她开心微笑。

  &1dquo;我爱你，宝贝。”影子说。

  &1dquo;我也爱你，狗狗。”劳拉回答说。

  影子放下电话听筒。

  刚结婚的时候，劳拉说她想养一只小狗，可他们的房东说出租房里不允许养宠物。&1dquo;嘿，别伤心，”影子当时说，&1dquo;就让我当你的小狗吧。你想让我怎么做？咬你的拖鞋？在厨房地板上撒尿？舔你的鼻子？嗅你的大腿根？我看，没有什么小狗能做而我做不到的事！”然后他抱起她，仿佛她轻得像一根羽毛，开始舔她的鼻子。她痒痒得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尖叫。接着，他把她直接抱到床上。

  在监狱食堂吃饭的时候，萨姆·菲特士偷偷溜到影子身边，满脸微笑，露出他那一口陈年老牙。他坐在他身边，开始吃他那份芝士通心粉。

  &1dquo;咱们得谈谈。”萨姆·菲特士说。

  萨姆·菲特士是影子见过的肤色最黑的黑人。他的年纪可能是6o岁，也有可能是8o岁。影子遇见过虽然只有3o岁，但看起来比萨姆·菲特士更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