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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了车，小跑着到了赵尤跟前，可还没来得及和赵尤说上话，就被戴柔喊住了。戴柔道：&1dquo;和你说几句。”

  赵尤撇了撇嘴，垂着手，手贴在裤缝边，又和筱满小幅度挥了挥手。筱满和戴柔去了戴柔的车上说话。

  筱满问她：&1dquo;现在怎么样？”

  戴柔点了根烟：&1dquo;估计是狗咬狗了。”她看着筱满，抽烟：&1dquo;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1dquo;拜托我？”筱满擦了擦车窗上的湿气，&1dquo;什么事啊？”

  &1dquo;赵尤&he11ip;&he11ip;”戴柔往赵尤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赵尤被詹轩昂和尹妙哉一起拉上了詹轩昂的车。

  她叹了声，却吞吞吐吐了：&1dquo;这事弄的&he11ip;&he11ip;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he11ip;&he11ip;”

  &1dquo;赵尤的事？他怎么了？他在审讯室里扎了曹律？”

  戴柔笑出来：&1dquo;你觉得可能吗？”

  筱满也笑了，看着戴柔，戴柔似乎更难开口，索性静默了。筱满便等着，两人就这么都一言不地坐着，过了会儿，窗玻璃上又起了湿气，筱满又擦了擦，说：&1dquo;我打算录个视频。”

  &1dquo;视频？”

  &1dquo;想说一说关于击毙林悯冬的事情，我不知道&he11ip;&he11ip;就是想给别人一个结果，如果他们想怪什么人，想恨什么人，可以恨我&he11ip;&he11ip;不用那么没着没落的&he11ip;&he11ip;”筱满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双手，&1dquo;这不会违反什么离职守则之类的吧？我可以拍视频说一说的吧？就说一说我这十年里的想法，不会涉及到其他细节。”

  戴柔忙捂住了耳朵：&1dquo;打住，打住，别和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别和我说了！”她呜哩哇啦地哼起了歌：&1dquo;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筱满无奈，往窗外一看，赵尤打着伞朝他们这里走了过来了。他看上去有些着急。

  戴柔这时说：&1dquo;筱满，你能做他的锚吗？”

  筱满回头看戴柔，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戴柔说：&1dquo;就是能让他定在某一个地方。”

  筱满用手擦了把脸，没回答，下了车，挤到赵尤的伞下，手绕到他的背后，抓着他的衣服说：&1dquo;走吧。”

  赵尤说：&1dquo;我要回市局一趟。”

  &1dquo;没事，我和小尹去送吕阳就行了。”

  筱满问他：&1dquo;这应该是你最后一个案子了吧？以后都不跑刑侦了吧？确定转部门了吧？”

  赵尤侧过脸看他，说：&1dquo;等我学会烤面包了我就辞职吧。”

  筱满笑了笑：&1dquo;那种咖喱面包你知道怎么烤吗？”

  &1dquo;那个不用烤，那是炸出来的。”

  。。玉岩。。

  &1dquo;真的？”

  &1dquo;真的，外面裹面包糠，炸出来的。”

  &1dquo;真的？”

  &1dquo;真的。”

  雨大了些，赵尤把伞往筱满那边倾去，筱满把伞往两人中间推了推，他上了尹妙哉的车，赵尤把伞留给了他，冒雨上了詹轩昂的车。尹妙哉也回来了，她道：&1dquo;那手机不知道是谁的！”她一拍方向盘，倒车，&1dquo;我也是服了赵尤了！”

  筱满笑了笑，他问尹妙哉：&1dquo;你说开个面包店得多少钱啊？”

  第一章尾声

  天还是很热。夏蝉在树林中聒噪，但往树林深处走了一阵后，热意淡去，蝉鸣也骤然消失了，并非被风吹散了，这林子里是没有风的，只是树多，遮住了太阳，蝉大约不喜欢这些长在密林深处的树种，也不爱这林间的凉意。一些白杨和榆树混长着，雪白的枝干上密布着黑黑的裂缝，瘦弱的鸡爪槭随处可见，往山上——沿坡爬一阵，还能看到零星盛开的山杜鹃花。有绛粉的，有黄的，花瓣摸上去也是凉凉的。

  密密地拢在一起的树枝编织成一个盖子，蒙蔽了天空，光线像射灯光一样一束一束地穿过编织格纹的缝隙漏进林子里。

  周围很安静，极偶尔才能听到除了人的脚步声之外的声音。娑娑。是一只花栗鼠从一堆落叶里跳了出来，爬上一根横在路上的香樟断枝上，迅爬过，窜上近旁的一棵榆树，消失在一堆绿叶后头。

  香樟那贴着满地落叶的一面长出了青苔。森林里一年四季都铺满了潮湿的落叶。

  戴柔喝着矿泉水说道：&1dquo;是不是挺凉快的？”她抓着矿泉水瓶子在空中划了道弧线，&1dquo;挺惬意的吧？”

  赵尤点了点头：&1dquo;是挺惬意的。”

  &1dquo;我每天都来这里走走，解压。”戴柔做了个深呼吸，拾起掉在地上的两根树枝，扔进了边上的树林里。沙沙沙沙。林子里像有蛇爬过去。

  戴柔指着那些叶片上的一道沾满泥巴的车痕说：&1dquo;有时候有人来山里骑自行车。”她弯腰捻了些泥巴在手上，道：&1dquo;还挺的，估计早上来的。”

  &1dquo;山地车吧。”赵尤看着那轮胎痕迹，也喝水，说道。

  戴柔一笑：&1dquo;职业病。”

  赵尤也笑了，戴柔便问他：&1dquo;怎么样，建设文明城市硕果累累了吧？还适应吧？”

  赵尤笑着点头：&1dquo;边老师不嫌弃我，我就感激不尽，感恩戴德了，”他看了看戴柔，&1dquo;戴所长也还适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