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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我今天见你时就想问，你不是汉人吧?”
贺兰明月一愣，如实道：&1dquo;我父亲是鲜卑人。”
李四没戳穿那个奇怪的汉名：&1dquo;贺归迟&he11ip;&he11ip;真的是好名字。”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1dquo;你&he11ip;&he11ip;你其实姓贺兰么?”
心跳如擂鼓，兵荒马乱了一阵后反而归于平静。贺兰明月垂着颈子，整个人突然无比放松。他半晌后从怀里掏出那枚半截的虎符，在对方面前摊开。
屋内烛火晃了晃，黄铜质地的狼形一经浮现，面前一路走来都形容不羁的男人毫无预兆地红了眼眶。
贺兰明月轻声道：&1dquo;你是振威将军吧?”
李四，李辞渊猛地握住他的手，把那半枚虎符一起包住，接着弓身，贴上自己的额头。贺兰明月没动，僵硬地坐着，听见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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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
第45章三江雪浪挽天河（三）
名为飞霜的猎隼扑闪着翅膀，落在窗框上，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看。
贺兰明月对这结果不意外，可也并不是立刻就能接受，他脑内反复出现徐辛的话、那座王府的围墙，心如乱麻。
飞霜见了人，猛地窜进屋内，落到了李辞渊的背上。它扇了扇翅膀，带起一股风吹熄了那盏灯，屋内猛地黑了，只有窗外门外漏进来一点阴沉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木头味与铁锈的冰冷气息。
&1dquo;走开。”李辞渊喊了声，飞霜落到了贺兰明月旁边，拿爪子勾他的带。
贺兰明月措手不及，只感觉一紧一松间带崩断，飞霜抓走了半截，余下半截随着散落满头青丝飘飘然地落在了他膝头。
他拿手一拢，听见李辞渊低声道：&1dquo;一见你，我就觉得像大帅。换作其他人我也就懒得管这些了，可大帅不一样，就算到死我也放不下他。”
明月不语，李辞渊奇怪道：&1dquo;你长到现在，没有旁人说你长得像他吗?”
不少人说过，徐辛，高潜，还有&he11ip;&he11ip;皇帝。只是想起那夜，贺兰明月动作顿了顿：&1dquo;爹走得早，我后来又&he11ip;&he11ip;又经历了一些事，全不记得他的模样。”
李辞渊吝啬地笑笑：&1dquo;也是，一晃都要二十年了。我记得你叫明月，对吗?”
贺兰明月默认了，问：&1dquo;这些年我打探到一些与父亲有关的事，他们都笃定当年西军与南楚合谋，举兵围城谋反，是真的么?”
&1dquo;你怎么知道?”
&1dquo;我&he11ip;&he11ip;遇见了爹的一个故人。”贺兰明月不愿透露徐辛，只把事情简略说了，问，&1dquo;莫非不是这样吗?”
&1dquo;说来惭愧，在崖山我与大帅起了些冲突，他便让我带兵早一步回往银州。对后来他们为何举兵，又是谁领的头这些细节，我和你一样也是听来的。”李辞渊摇摇头，问道，&1dquo;那故人对你说的就这些?”
&1dquo;应当不及将军知道得多。”
李辞渊轻笑：&1dquo;我在大帅的四个副将里年岁最轻，排在末位，你叫我四叔没什么不妥。这些年过得颠三倒四，往事已矣，再喊将军反而奇怪。”
贺兰明月点头，李辞渊便问：&1dquo;他的事你听过多少?”
昏暗的屋内适合回忆旧事，贺兰明月沮丧道：&1dquo;我什么也不记得，此次回到银州就想看看以前父母生活过的地方。”
&1dquo;对啊，你刚出生时我还抱过，差点没把你摔了，被大帅一顿痛骂。”
贺兰明月闻言低声笑了笑。
两人片刻缄默，李辞渊一抿唇，忽然道：&1dquo;大帅是个英雄。”
他沉着声音，低低说出来时几乎有种神秘的敬畏感，贺兰明月不一言，望着李辞渊，良久才说：&1dquo;四叔，我&he11ip;&he11ip;想听。”
&1dquo;听大帅么?这就说来话长了。”李辞渊坐直，英俊眉眼间显出肃穆神色，&1dquo;我是陇城人，少时家境贫寒，被王府的人买回去做打杂小厮。刚遇见大帅那会儿，他比你如今还小一些，只是他的模样我却从那时就再不可能忘了。
&1dquo;彼时陇城还在大宁版图内，大帅也不是王爷和西军的统领。他健谈，待人亲厚，我很尊敬他。起先，是我陪他习武，等到十五岁时为了追随他便加入西军。从那时起，我和大帅一道征战四方出生入死，做他的左膀右臂——我以为余生也会这样度过。”
此前徐辛也说过关于那人的事，贺兰明月越听，越觉得那个模糊的影子在自己心里逐渐地具象化，不再只是个&1dquo;陇西王”的单薄名字。
&1dquo;性格作祟，我上了沙场容易冲动，没经验时总把自己推入火坑里。南征北战，大帅救过我四次，第三回时他替我挨了一道冷箭，差点没醒过来。”李辞渊说着，眼中有光闪动，恍惚间又回到当年，&1dquo;我那时就誓，如果他能过了这一趟，我以后给他当牛做马，这条命都是他的!”
贺兰明月心里想：可你又是如何落到这地步呢?
他眼神躲闪，李辞渊似有所感，摸着飞霜的翎羽叹了口气：&1dquo;碎叶、柔然、南楚&he11ip;&he11ip;南楚是我最后一次随他出征，我们大获全胜，还生擒了敌方的大将罗敬屏。我觉得应该把人就地杀了，三哥说不如留着做谈判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