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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六人卒一（第2页）
“哎，大爷你好无情呀！”
“妾身之前也是你口中的小卿卿，真是遇了新人忘旧人，让人伤心！”
老鸨装作抹眼泪的样子，但在看到赵华胤凌厉的眼神后，便不敢再玩什么花招。
她凑近了轻声说道。
“城主，小凤香铃人已经不在我潇湘妃苑了。”
“什么，她人呢，去哪里了？”
赵华胤抓住老鸨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吼道，惹得很多人侧目而视。
老鸨被赵华胤的样子吓坏了，低下头，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她，她死了。”
“自从为您打破了卖艺不卖身的规矩后，她便不再接客，每天梳妆打扮好只为您来的时候见到她最美的样子。”
“可是从您那天和她说自己要去王都面见国主，回来就第一时间找她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您始终没有回来。”
“小凤香铃思念成疾，竟然卧床不起。”
“我遍寻良医，可郎中们都说这是心病，药物无法治愈，只有解开心结才会慢慢好转。”
“而在您去了王都的第八个年头的冬天的一个早晨，当我端着药去她的房间时，却惊恐地现她已经悬在了梁上了。”
“我赶紧喊人把她放下来，却现她早已没气了，身体都开始僵硬了。”
“而在她的梳妆台上，有着一封带着梅花图案的信。”
“我便一直放在我身上，就是为了您回来找她的时候交给您。”
老鸨等了半晌，却没听到赵华胤的声音，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赵华胤。
她却惊诧地现赵华胤已经泪眼婆娑，于是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心中嘀咕着。
“看来城主对小凤香铃也是动了真情，只可惜小凤香铃自己福分浅薄，忍受不了空闺之苦。”
“不然此刻应该是两人双宿双飞，你侬我侬，共赴巫山之时。”
“哎，真是令人惋惜。”
赵华胤这时候的心情，就像从云端之上掉入了万丈深渊。
他开始痛恨自己这么多载，竟然没有抽哪怕一天时间回来陪陪小凤香铃。
或者是写书信给她，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但凡自己能做到任何一点，小凤香铃都不会心灰意冷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自己仿佛已经是洛冥萨星球最大的负心汉。
终于，他浑身颤抖，低头看向老鸨，右手向前平摊着，问道。
“那封信在哪里，快给我。”
老鸨不敢耽误时间，赶紧伸入自己的乌金飞蓝云衫的衣领中拿出了那封信，跪在了地上，双手呈上。
赵华胤一把抓过了信，看着信上熟悉的梅花图案，夺眶而出的泪水流得更汹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防止泪水打湿信，用颤抖的右手打开了信封。
小凤香铃独有的娟秀字体出现在了赵华胤的眼中，整张宣花纸上就是一诗和几行字，诗题为《辞旧人》。
诗中内容是犹忆昔年此门中，与卿共赏月下图。年复一年人面去，空闺春尽无人归。
赵华胤一遍遍地喃喃着这诗，无尽的悔恨笼罩心头。
那种想爱却不复得的复杂心境，仿佛就像无数的玄铁针一般扎在他的身体的每一处，使其想放声大喊却不出声。
他这才惊醒原来真正的痛苦是无声的，痛彻心扉却无处释放。
在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诗后，赵华胤的目光缓缓下移。
他看到了诗下方的几行字——赵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魂归紫府。
我不后悔当初遇见你，爱你就如呼吸一般，少一息都不行。
但你不在的日子，我度日如年。
原谅我没有勇气再面对没有你的生活，如果有来世，就让我做你的腰带，天天与你相伴不分离。
别了，爱你的铃儿。
赵华胤看完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后仰倒在了地上。
“老爷！”
阿恕惊呼，却被赵华胤用手势制止。
他此刻已经心痛如绞，满脑子都是之前和小凤香铃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及无穷无尽的悔恨和负罪感。
就连此刻他眼前的场景已经悄然变换，恢复成了天空魔气成云，血红色月亮当头照的炼狱景象也浑然不觉。
熊任辉在一旁拼命地拍打地面企图唤醒他也无济于事。
而他身前的慈青水玄牛蟒法相，在看到迎面而来的四十根黑色石头柱状物后，也出了极度不安的嘶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