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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真的住这里？”程铮自动把她的言行解读为默认，&1dquo;真想不到我们居然会成为邻居，我说这是缘分你不会介意吧？”

  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她熟悉的，说话时不经意扬起的眉毛是她熟悉的，整个人都是他熟悉的。那遥远的是什么？是时间还是旧日的裂痕？

  &1dquo;有什么好介意的，这栋楼住了那么多人。说不定做邻居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苏韵锦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1dquo;刚才那个是徐致衡吧，我早就说过他对你有意思，想不到你们还真在一起了，抱着怪煽情的。”程铮笑着说道，&1dquo;我刚才停车正好看见，不敢确定是你，也不好意思中途打断。”

  苏韵锦暗自冷笑，她和徐致衡说话的地点在停车场电梯入口处，若程铮在视线范围内停好了车却又不下来，还真不知道被他看了多久，想起来就觉得怪怪的，好像隐秘之处被人在暗地里窥探一般。但只能怪自己太大意。

  &1dquo;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也不是不认识。”苏韵锦看了他一眼。

  &1dquo;既然你们这么甜蜜，我再问&1squo;你过得好吗’好像就多余了。”程铮两只手都插在裤袋里，貌似闲适地信口说道，&1dquo;徐致衡这么晚回去，他太太不会有意见吧？”

  她就知道他十句话之内不展示一下他特有的恶毒言辞就不太正常了，暗暗咬了咬牙，面上淡淡地回应道：&1dquo;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玩这么晚，不担心女朋友？她快生了吧？”

  &1dquo;还有好几个月才到预产期。她现在胃口好，常常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非让我去给她买&1squo;周记’的凤爪。”

  苏韵锦瞥了眼他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

  程铮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耸肩道：&1dquo;去的时候打烊了，没办法。”

  &1dquo;都快做爸爸了，还不肯结婚？”

  &1dquo;快了。我妈说我在今年年底结婚最吉利，你是见过她的，她特别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我和晓彤都无所谓，又不用等对方离婚，什么时候不行？你说是吧？”他说完又笑了，好像今晚心情特别好，&1dquo;我好像说错话了，你别多心。其实你这样也不错，人对于幸福的理解是多种多样的。”

  &1dquo;也是，人往往经历过不幸福，才知道什么是幸福。就好比遇见过错的人，才知道谁是对的人。”苏韵锦不软不硬地说道，假装没有看到程铮有些莫测的表情。他这个人就这样，只能他讽刺别人，别人说他几句他就不干了。

  不过他这次倒没有火，还灵机一动地说道：&1dquo;我觉得我们至少应该互留电话吧，大家&he11ip;&he11ip;一场，现在又是邻居。我结婚的时候也好通知你。”

  苏韵锦脸色更冷了，他说得看似合情合理，可她就是不吭声。程铮却掏出了手机，&1dquo;上次孟雪结婚我在同学联系表里看到了你的电话，是不是这个？”

  他拨了过去，苏韵锦想要掐死自己包包里震动的手机。

  &1dquo;通了，看来这次没错。你也不妨记住我的号码，说不定有事需要我也不一定。”

  苏韵锦不置可否，他果然有备而来。

  &1dquo;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居然都没按楼层。你住几楼？”程铮笑着问。

  苏韵锦早就想要结束这场可笑的&1dquo;偶遇”。两人各怀心事说着虚伪的话，连若无其事都装得那么牵强，再继续说下去她都不知道如何维持这可笑的表象。但她实在是不愿意程铮知道自己住在几楼，这该死的电梯这么长时间居然也没有被第三个人召唤，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1dquo;你先按吧。”她心存侥幸，若他住在低楼层，她大可等他出去之后再说。

  程铮爽快地按了十八楼，这是他们这栋楼的顶层。苏韵锦在心里把她知道的脏话都骂了一遍，随手按了个五楼，很快就到了，她微微欠身，绕过他走出电梯，&1dquo;我到了，再见。”

  其实她住六楼，不过爬一层楼梯也值得。没想到程铮露出个更为惊讶的表情，&1dquo;你也住五楼？”

  苏韵锦忍着怒火道：&1dquo;你不是住十八楼？”

  &1dquo;谁说我住十八楼，我看你不说话，就按顶楼试试，总不能老待在电梯里。”

  &1dquo;哎呀，我看错楼层了，我还没到，既然你先到了&he11ip;&he11ip;晚安。”苏韵锦闪回电梯里。程铮在电梯里没有挪脚，他好像觉得很有，&1dquo;我说&1squo;也’字是因为搬过来之前我在原来的大厦&1squo;也’住五楼。”

  苏韵锦板着脸不再说话，高中时候他们猫逗老鼠一样的糟糕感觉又冒了出来。她没有再陪他玩下去，到了六楼直接走了出去。

  &1dquo;原来你住六楼呀？”程铮脸上的笑意更盛了，&1dquo;其实我住九楼，有空上去坐坐。”

  电梯门缓缓将两人隔开之际，苏韵锦忽然感到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如果日后也要这样相对，那太可怕了，不如趁早说穿了反而好过。

  &1dquo;程铮！”她忽然喊了一声。

  只余一条缝的电梯门又缓缓开启，程铮面色古怪，&1dquo;我们干吗非得和电梯过不去？”

  &1dquo;你觉得好玩吗？”

  他总算收起了笑容。

  &1dquo;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别玩了，不觉得刚才我们那样很可笑吗？”苏韵锦接着说。

  &1dquo;你又想让我给你个痛快？”很多年前他们有过相似的对话，那次他头一回吻了她。

  苏韵锦竭力把回忆摒弃出脑海，再次问道：&1dquo;你到底想怎么样？”

  &1dquo;你可能误会了，我搬过来的唯一理由是我女朋友喜欢这里的安静，这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你知道的，在这方面我无所谓，总是迁就对方，就像你以前喜欢那个小公寓，巴掌大的地方我还不是住了两年。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韵锦，我们不一定非要做朋友，但是以前的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大可以不必对我那么戒备。”

  &1dquo;但愿如你所说，祝我们睦邻友善。”她退了一步。

  电梯在上升，苏韵锦的心却在往下坠。

  第三十六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上门，苏韵锦克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说她懦弱也好，逃避也罢，就当他赢了，这样的日子她过不下去。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这几年收入还可以，前债偿清，叔叔离开了章家的公司，自己和朋友开了个小饭店，起早贪黑的，直到去年生意才上正轨，妹妹也上了大学，她这才有余力为自己打算。这套房子虽然是二手的，买来的时候价格还算合理，但付已经花费了她几乎所有的积蓄。她不可能和程铮一样顺着自己的喜好随意安家，如果他不走，她必须忍耐。

  没想到会有这一天，他跟她同住在一栋楼内，电梯口相逢，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虽然这个人已不是她的程铮，可毕竟四年来第一次离她那么近。他变了，即使容貌还是当初模样，但冲动率直的阳光少年，已成了心思深沉的盛年男子，只有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和表情还能依稀找到当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