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278页（第1页）

  燕思空垂下了眼帘：&1dquo;我寒窗苦读二十载，正是为了功名利禄，如今谢公公权倾朝野，我自当明哲保身，怎可以卵击石呢。”

  &1dquo;与那阉人狼狈为奸，为世人所不齿，这样的功名利禄就是你想要的?你、你可曾有半点风骨!”万阳红着眼圈骂道。

  燕思空轻声说：&1dquo;殿下是金枝玉叶，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会懂的。”

  万阳咬牙切齿：&1dquo;燕思空，我真可怜你。”她大步离去。

  那句&1dquo;可怜”，着实令燕思空怔了许久，才喃喃道：&1dquo;不懂也好。”

  ——

  用过晚膳，下人通报，祝兰亭求见，随后将人引到了书房。

  燕思空一见他黑着的一张脸，就知道他是为狄将军而来。

  果不其然，下人刚带上门，祝兰亭就一掌重重击在案牍上。

  燕思空给祝兰亭倒了杯茶：&1dquo;祝统领消消火，我那桌子未必禁得起你一掌。”

  祝兰亭沉声道：&1dquo;燕思空，你明知狄将军去了是送死，为何不阻止?”

  &1dquo;谢忠仁已经在陛下耳边吹了多年的风，要往辽东调兵，这次瞅准机会，不是狄将军，就是赵将军。”燕思空一双眼眸沉静而睿智，&1dquo;我问你，金国进犯辽东，狄将军和赵将军，哪个更有胜算?”

  祝兰亭想了想：&1dquo;赵将军。”

  &1dquo;不错，我泱泱大国，已几乎无可用之帅才，能与卓勒泰大军抗衡的，只剩下这两位将军，而狄将军出身江南，驻守中原，没尝过北方的恶劣天候，且年事已高，赵将军出身西北，正值壮年，最重要的是，十七年前，他就曾率兵追击卓勒泰，卓勒泰对他有所忌惮，更想一雪前耻，此番情绪之下，最容易犯错，无论怎样比较，赵将军比狄将军胜算大得多。”

  &1dquo;那为什么当初不让赵将军去?”祝兰亭眯起眼睛，&1dquo;难道，你就想让韩兆兴败?”

  &1dquo;韩兆兴的败局是注定的。”燕思空眸中闪动着无数思绪，&1dquo;我阻止不了陛下给韩兆兴增援，但谢忠仁一开始想让赵将军去，他想把一直忌惮的卫戍军兵权也握进手中，是我在他与陛下中间暗暗周旋，把赵将军换成了狄将军。”

  祝兰亭低下了头：&1dquo;你是想等韩兆兴败了，再派赵将军去收拾残局。”

  &1dquo;只有韩兆兴败了，赵将军才可能执掌辽东兵马，否则他去了，就是下一个被韩兆兴设计害死的狄将军。”燕思空阴声说道，&1dquo;韩兆兴，精于此道。”

  &1dquo;燕思空啊燕思空。”祝兰亭的面容有几分扭曲，&1dquo;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却能看着狄将军去送死，看着辽东将士、百姓无辜牺牲，你&he11ip;&he11ip;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燕思空冷冷地看着祝兰亭：&1dquo;我若告诉你，泰宁是我的家乡呢?”

  &1dquo;什么?”祝兰亭的大惊。

  &1dquo;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世吗，说起泰宁，你大约能猜个七七八八，也能明白我为何恨韩兆兴和谢忠仁。”燕思空深深地凝视着祝兰亭的眼睛，&1dquo;祝统领，胜利是要付出代价的，牺牲一个狄将军和一城的军民，却能为辽东换上真正可以抵御金国的统帅!”

  祝兰亭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才道：&1dquo;你这些年，令我愈难以看透，我常常想，我当年放过你，是对还是错。”

  燕思空也沉默了。

  当年祝兰亭奉旨搜捕封野，他自然想到了燕思空，甚至找到了燕思空和佘准劫狱的证据。

  但他最终还是装作不知情，只因他心底也相信封家的清白，更因为他相信了燕思空要扳倒谢忠仁、扶陈霂承继大统的决心。

  只是如今的燕思空，冷酷阴险得令他忌惮，一个本一无所有的寒门子弟，只用了区区七年的时间，在而立之年，就官居正三品侍郎，从颜子廉处得尽了好处，转而投向谢忠仁，又混得风生水起，而今圣眷正隆，大有压谢忠仁一筹的风头，他仔细回想燕思空走过的路，都为此人的心智感到胆寒。

  祝兰亭心中深深地明白，燕思空就是只两脚野狐，与这样的人为伍，谁能不怕被咬一口，所以三年来，他如履薄冰。

  燕思空换了一口气，淡道：&1dquo;祝统领，我知你心中对我满是猜疑，这世上本无人懂我，离我越近，便越是不会相信我。但有一件事，我知你是看得真切的，那就是我对谢忠仁的恨，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必会为自己、为朝廷、为天下人拔除毒根，这不就是你当初放过我的原因吗。”

  祝兰亭犹豫半晌，点了点头。

  &1dquo;韩兆兴必有一场大败，介时，陛下就不得不换上赵将军，而且一定会迁怒谢忠仁，那时，就是我等待多年的良机。”自从亲眼目睹了颜子廉和封家的下场，他才明白，费尽心机剪除阉党，只是扬汤止沸，想要斩草除根，就要灭掉谢忠仁最大的依仗——皇宠。三年来，他费尽心机讨好昭武帝，就是要玩儿一手釜底抽薪，只要韩兆兴一败，谢忠仁就离死不远了。

  祝兰亭道：&1dquo;希望这一次，真的能如你我所愿。”

  &1dquo;我要让他万劫不复。”燕思空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

  祝兰亭迟疑了一下：&1dquo;我今日来，还有一事&he11ip;&he11ip;我可能有封野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