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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没有点烛火，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了看他那亮得都快能当灯泡的眼睛，苦笑道：&1dquo;反正邸报上是这样写的。想当初你爹在云西平叛，那可是一军主帅，身边得围着多少的人啊，他怎么就能避开齐晟的眼线千里潜回盛都呢？一军主帅临阵私逃，若是没有齐晟的默许，他怎么可能办到！现在想来我们当时多傻啊！你，我，还有你那个看似精明的九哥，我们三个凑一块，在齐晟眼中都跳梁小丑一般的角色。”

  好半天，杨严才将一直紧抿着唇瓣缓缓松开，问我：&1dquo;现在怎么办？”

  我心里其实早已是有了主意，可却又怕他不肯轻易就范，便装模作样地低头想了一会，猛地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呼道：&1dquo;杨严！”

  杨严面上一喜，忙急声回应道：&1dquo;有主意了？”

  我用最最真挚的眼神看着他，说道：&1dquo;咱们&he11ip;&he11ip;跑了吧！”

  杨严的嘴角就抽了一抽抽，好一会才强往上扯了扯嘴角，干笑道：&1dquo;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摇头道：&1dquo;不是开玩笑，是真的，眼下齐晟又得打仗又得防着老九，落在我们身上的精力必然少之又少。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吧！带着齐葳和齐灏，这样一来你不但老婆有了，连儿子女儿都有了，多划算的买卖&he11ip;&he11ip;”

  杨严往后退了一步，用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已是有些变了调，结结巴巴地问道：&1dquo;你你你&he11ip;&he11ip;要嫁我？”

  我点头，&1dquo;我们俩个一路同行，少不得要假扮夫妻遮人耳目。你放心，我这里有钱，只要逃到个安全的地方，生活不成问题。而且我还是一个贤妻，我连这么大的后宫都管得了，给你管上十来个姬妾绝对不成问题。”

  杨严却忽地恼了，甩开了我的手，怒道：&1dquo;胡闹！你是皇后，只要齐晟不死，你怎么可能跑得掉！更别说还要带着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我要是只带着你私奔了，齐晟也许就杀我一个，可我若是带着你们母子三个跑了，他非得把我们全族都剐了不可！”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顿时大松了口气。

  我还真怕他脑子一热就答应带着我私奔，幸好他总算是没有失了理智，知道带着一个皇后私奔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我做出一副被他呵斥傻了的模样，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慢慢地垂下了眼帘。

  果然是没白和齐晟混这几年，我这演技又精纯了不少，没过一会儿就见杨严迟疑地向我伸了伸手，只时刚到了半路却又缩了回去，又过了片刻，他轻声说道：&1dquo;对不起。”

  &1dquo;你没对不起我。”我低声回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凄婉起来。

  要说杨严这种只混过两天演员成班的就是不行。他一见我这副神情，自己越地愧疚起来，好像不能带我走就是抛妻弃子一样，小心翼翼地问我道：&1dquo;还有别的法子吗？”

  我深吸了口气，重提起精神来，问杨严道：&1dquo;你可知道老九到底什么时候向齐晟难？又是通过什么手段？”

  杨严摇头道：&1dquo;九哥没和我说过。”

  &1dquo;你爹也不知道？”

  杨严沉吟了一下，&1dquo;不知道，只说是安排的有死士，我原本想自己出手去刺杀齐晟，九哥不答应。”

  &1dquo;那好，现在有两条道。其一，你立即赶往北疆阻止你九哥动手，然后你们两个死遁，有多远逃多远。”

  杨严打断了我，问：&1dquo;那你呢？”

  &1dquo;我？”我笑了，问他道：&1dquo;我也想跑啊，可是你不也说我跑不掉吗？”

  杨严默默看着我不语，半晌后问道：&1dquo;第二条道呢？”

  我一乐，答道：&1dquo;第二条道就是等，若是你九哥得了手，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不能，咱们就等着齐晟回盛都。他大胜而归，又自觉破了咱们的阴谋，心里指不定多么得瑟呢，十有八九还会专门来我这里耀武扬威一番，到时候你杀了他便是。”

  杨严微微有些惊讶，&1dquo;在你这里刺杀齐晟？”

  我反问他：&1dquo;为什么不？他时时算计，事事算计，难不成我就要坐以待毙？”

  杨严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说道：&1dquo;就走第二条道吧。”

  前面绕了百十来里大的一个圈子，演了那么久的戏，为了就是能得他这么一句话，现在总算听到了，我心中那块大石总算&1dquo;轰隆”一声落了地。

  隔天我把这事告诉绿篱，绿篱当场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失声道：&1dquo;娘娘糊涂了！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要他独自一人潜到江北去动手，这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若是在宫中动手，万一有失，娘娘就再没活路了。”

  宫中生活几年，我已是快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了。绿篱如此激动，我也不过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问：&1dquo;你都能想到这些，难道齐晟就想不到吗？”

  绿篱一下子怔住了。

  就因为大家都觉着杀齐晟的最好地点在江北，所以我才要反其道而行之，偏等到齐晟回到宫中后再动手。

  我低下头继续剥我的石榴吃，耐心劝她道：&1dquo;淡定些吧，反正已经走到今天这步了，能做的也只能是破釜沉舟了，我赌齐晟不会一回来就对我喊打喊杀，那时反而更容易得手。”

  绿篱呆愣愣地立了片刻，有些失魂落魄地坐下了，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1dquo;咱们现在只能等着？”

  我闻言点了点头，&1dquo;你暗中联系家里吧，叫他们将京都戍卫军把紧了，到时候齐晟一旦在宫里出事，能不能稳定盛都局势就全靠他们了。”

  绿篱又问：&1dquo;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