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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拜见德妃（第1页）

见李芹芹心生惧意，陈泓业开口道：“此去南川，凶险万分。依我之见，你还是留在上京吧。待南川安定了，我再派人来接你。”

李芹芹止住抽泣，低头沉思了良久后，鼓足勇气道：“我还是随你一同去吧。见不到我，哥哥未必会坐下来好好谈。况且……”说到这儿，她不禁偷瞄了陈泓业一眼，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说吧，本王恕你无罪。”见李芹芹欲言又止，陈泓业料定，她话中定有文章。

李芹芹抿了抿嘴，斟酌着道：“南川百姓对你印象不佳，对我倒是颇有好感。也许，我与你一同前去，会对你有所助益。”

闻言，陈泓业竟一阵狂笑。逼近一步，他姿态轻谩、语带嘲弄：“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你，本王办不成事？”

李芹芹不禁咽了口唾沫，随即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王爷一人可抵十万大军，怎么会办不成事？我的意思是，王妃同行，就不会有人说你荒淫好色了。”

陈泓业这才舒爽了许多。收起不悦之色，他长叹一声，沉吟道：“这次下南川，本王一定要把‘暴虐成性、荒淫好色’的标签撕掉。‘爱民如子、品行高雅’，才是本王真实的写照。”

李芹芹顿时笑容璀璨，拍手赞道：“有志者，事竟成。王爷有此雄心，宏图伟业指日可待。”

陈泓业挺身而立，信心十足。拍了拍李芹芹的肩膀，他满意道：“有王妃助我，本王才不寂寞。”

……

次日，两人一同入宫去见陈泓业的生母德妃。一是因为，李芹芹刚当上王妃，理应拜见自己的婆婆；二是因为，陈泓业赶赴南川，需要向母妃辞行。

入了宫门，李芹芹紧跟陈泓业身后，随他在宫墙内七拐八弯。后宫院落颇多，道路繁杂，且极为相似。李芹芹一时间辨不清方向，只感到一阵迷糊。幸好，陈泓业就在身侧，周围又有引路宫婢，她不用担心走错路。

走了良久，一行人的脚步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正门口，其上赫然写着“昭华宫”三个大字。这宫殿，位处后宫中心地段，占地颇广，修缮完备，景色宜人。这一切，都预示着，入主之人身份地位颇高。

不等仆婢相迎，陈泓业就径自朝主殿行去，如同倦鸟归巢一般。

“母妃，我来看你了，你一切可好？”他边喊边往里奔。

昭华宫的人，早已知道他今日要来，见了他就殷勤招待。李芹芹刚步入殿内，就看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贵妇人从里间款款而出。只见她衣饰华贵、妆容精致、姿态优雅，完全猜不出她的实际年龄。

“业儿，好久不见，母妃真的很想你。”她抚摸着陈泓业的脸颊，面上抑制不住的激动。

“孩儿一切都好，母妃不必忧心。”陈泓业凝望着母亲，嘴角流露着纯真的笑意，“母妃近来可好？”

“母妃也很好，就是寂寞得很。”德妃展露笑容的同时，不禁叹了口气，“母妃有你这个儿子，已经知足了。”

陈泓业下意识地低着头，默不作声，片刻后转移话题道：“母妃，这是我的王妃李氏，小名唤作芹芹。”说罢，他转头对李芹芹示意道：“芹芹，还不快拜见母妃。”

李芹芹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屈膝作揖道：“儿媳李氏，参见母妃。”

德妃笑容可掬地望了她一眼，却没有说免礼，而是对陈泓业言道：“母妃昨日已从你父皇那儿得知，你有了王妃。夫妻和睦，这是好事，母妃替你高兴。不过，”她适时地哀叹了一声，眼中带着惆怅，“可怜你表妹，一直心系于你。”

陈泓业淡然一笑，回话道：“表妹家世显赫，又是嫡女出身，是我高攀不上。她年岁尚轻，将来定有与之相配的有缘人出现。母妃不必为此烦心。”

德妃微微点头，不再多言，拉着陈泓业的手与他落座。

没有得到回应，李芹芹一直保持着屈膝作揖的姿势不变。她甚少向人行礼，膝盖没有得到锻炼，此时只觉得下身酸麻，整个人竟有些摇摇欲坠。

陈泓业落座片刻后，见母亲丝毫没有让李芹芹起身的意思，于是解围道：“芹芹，你怎么还站着，快坐下吧。”

李芹芹正求之不得，应声允诺后，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心知德妃不待见自己，她不敢轻易多说一句话，只默默地听着母子俩畅谈。

母子俩有说有笑地闲聊了大半个时辰，就渐渐陷入沉寂了。这种静默，不是因为关系生分，而是恰恰相反：聊到深处，两人不自觉地形成默契，接下来的话题，只有彼此才是唯一可信赖之人。

“你们都下去吧。”德妃有意屏退殿内仆婢。

陈泓业也转身对李芹芹嘱咐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出宫去吧，我还有话要对母妃说。”

李芹芹正觉无趣，又知自己不讨德妃欢心，留在此处也是多余。福身请辞后，她随一众宫婢退出殿外。

此时，殿内寂静无声，只剩德妃和陈泓业二人。

啪地猛拍桌面，德妃率先打破平静。慈眉善目的神态，瞬间转化为愤恨之色。

“这个老不死的，不肯立我为后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让我儿子去南川送死！什么历经磨难，才能堪当大任，呸！”她气血上涌，在儿子面前全然不顾形象，“他若真想把皇位传给你，怎么会让你身处险境！”

陈泓业神色凝重，对母妃的过激言行半点也不意外：“与其留在上京，成笼中困兽，我还不如去南川，冒险赌上一把。”

“母妃，你想，我身处上京，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我，父皇也不例外，我必败无疑。可我走了，剩下的皇子及其党羽就会互相争斗，而我在南川坐山观虎斗的同时，悄悄培植自己的势力。如此，数年之后，高下可见分晓。”

“可是，”德妃眼角噙着泪，握着陈泓业的肩膀激动异常：“母妃实在不想你涉险。你若有事，母妃如何在宫中立足！”

陈泓业长叹一口气，略显无奈的同时，出声安慰道：“母妃放心，孩儿身为皇子，身边护卫众多，决不会有事的。”

德妃这才稳定了心绪，思虑片刻后道：“业儿，要不，这个皇位，你别争了，母妃只想你平安。”

“箭在弦上，不得不。”陈泓业凝神望着母亲，眸色幽深，“朝堂如此，后宫亦是如斯，母妃不能心慈手软啊。”

闻言，德妃瞬间神情坚定，挺身正色道：“母妃会在后宫替你铺路的，你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