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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恬瞳孔睁大几分，没明白燕云朝为什么会这么问。

  燕云朝沉声下去：&1dquo;阿姊，我们是不一样的。”

  明恬也觉得他们不一样。

  但他们又的的确确是同一个人。这种病症世间罕见，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皇太子的日常政务，不仅皇后头痛担忧，皇帝也不会愿意把偌大的帝国交到这样的皇太子手中。

  不管情感上明恬如何想，理智上她都应该促成太子痊愈。

  更何况，她并不是他真正的&1dquo;阿姊”。

  明恬面上闪过几分纠结痛色，哑声开口：&1dquo;朝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阿姊都喜欢你的。”

  燕云朝怔了怔，被明恬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惊得震住，身上慑人的戾气都消散了。

  他呆呆地看着明恬，问：&1dquo;真的吗?”

  明恬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眸中笑意柔和：&1dquo;自然是真的。”

  明恬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燕云朝再说话，她便凑近他的耳侧，轻声询问：&1dquo;朝朝，让华真道长来给你治病好不好?”

  燕云朝没有回答。

  明恬心中正觉得怪异，想要偏头去看看他的面色的时候，却见燕云朝闭了闭目，似是体力不支一般，整个人突然倒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明恬脸色骤变。

  -

  太子又昏了过去。

  钟太医慌忙带着几个副手上前，协助把太子的身体翻转过去，让他平躺在榻上。

  明恬这才得以解脱，她起身下地，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凌乱的衣摆，就被急奔过来的皇后一把推到了一边。

  明恬踉跄一下，手掌正好撑在桌角处，顿时就让她疼得惊呼一声。

  皇后趴到榻边，两手握住燕云朝的胳膊，焦急唤道：&1dquo;云朝?云朝?”

  钟太医正在为太子看诊，见状道：&1dquo;殿下伤势仍然严重，需得好生将养，恐怕是方才情绪过于激动，又动作过大，拉扯到伤口，这才&he11ip;&he11ip;”

  说着说着，钟太医隐晦地看了明恬一眼。

  皇后顿时肝火直冒，恶狠狠地扭头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明恬，想训斥什么，又动了动唇，生生忍住。

  华真道长低着头走上前来，神神秘秘地凑到皇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皇后立时面色一喜，当即也顾不得找明恬的错处了，她微微侧目，眸光随意又轻蔑地往明恬身上转了一圈，吩咐道：&1dquo;明司言，你先回去吧，太子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明恬掌心被磕出了一大片青紫，还破了皮，渗出血迹。听到皇后这话，她强忍着疼痛，又朝榻上的燕云朝看了一眼，才低下头应道：&1dquo;是。”

  崔姑姑过来扶她起身。

  说是扶，动作也僵硬得很，明恬只觉得胳膊被她一抓，那里的皮肉都在隐隐作痛。

  她被崔姑姑盯着回了偏殿，还想找机会看看主殿那边的情况，却都被几个宫人拦住了。

  明恬盘腿坐在榻上，又心神不宁地过了一夜。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明恬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她便起身走到窗边，悄悄地推开窗户看了一眼，现正殿外站着御前大总管张川与他的干儿子张满福，看来是皇帝来了。

  明恬垂眸思索，难道是做法成功了?

  -

  寝殿之内，皇帝面色冷硬地坐在榻边的椅子上，朝着醒来的燕云朝抬了抬下巴。

  &1dquo;太子，”皇帝绷着脸，语气非常不悦，&1dquo;你这次莽撞了。”

  燕云朝唇色苍白，由内官伺候着抬起上半身，靠坐在榻上，微微垂目道：&1dquo;儿臣不想再等。”

  只凭借着从前华真道长所说的&1dquo;慢慢安抚沉寂”，他等不起。那疯子时不时就会作一回，要想顺其自然，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燕云朝没那个耐心。

  &1dquo;况且，”燕云朝语气平淡地补充，&1dquo;昨日法事，不是成功了么?”

  皇帝皱了皱眉，仍是十分不满。

  就算成功了，那也是非常凶险。

  皇帝是在燕云朝受伤的当天，才知道他的这个儿子，竟然不惜对自己痛下杀手、以身犯险，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重创另一个。

  而皇后竟也默许。

  正如从前华阳道长开的药一样，那药会损伤肉身、那个疯子的神魂，同时也会损伤皇太子的。太子的肉身与魂魄虽然没有浑然一体，但伤及其一，就不可能不损伤另一个。

  赤县时，那疯子为明氏女挡箭受伤，之后便受此影响，出现的时间缩短了。

  燕云朝几次试探，用一些不太光明磊落的方式，终于弄清楚这受伤与时间缩短的关联。

  ——小伤不够，与明氏女无关不够，还需要做到更多。

  燕云朝刻意拖延自己出现的时间，挑选了那疯子最疲惫的时候，让他因明氏女而受伤，不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受到极大冲击，再加之重伤导致的精神恍惚，令华真道长在此时做法，压制住那个疯子，轻而易举。

  幸亏昨夜虽然那疯子不配合，但伤势够重，又让他在心神剧颤下昏死过去，法事成功了。如若不然，等这具身体伤势好转，那疯子再恢复精神，事情将再次变得棘手。

  皇帝静默几息，问燕云朝：&1dquo;后面还要几次做法?才能把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