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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究密寻根施妙法 追衔搜窝紧相连一（第1页）

祝莲道翻他身上都有什么，这么一搜搜着一个皮搭袋，掏出来一看内有丝织“花蝴蝶”一片。摁着梅花盖印，天蓝色二寸见方，上有明显的宁强两个字，是黄丝线绣的。

小娟道：“刁东升你不说实话？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看看我这个。”小娟在手里一晃，这个是方才翻出来的，是祝莲传给大姐的。“你实名叫宁强，我寻的就是你，我叫你好好想一想，你和柳清泉隐瞒金银财帛，都交出来免你一死。”

祝莲道暂停叫他想，回头问他。皆因谷敦谷纯等九个去西门里翻他的秘密。

谷敦把小柜挪开，弄出一斤元宝十二个，金锞也有十几斤，白银锞也有五百两，还有个油布包。

殷萍打开一看，内有翡翠玛瑙，另有一包是簧缎包皮，打开一看内是杏黄缎二尺方，上边亦绣着蝴蝶。有黑笔隶字是：

殷萍把油布卷好，这些金银用每人衣襟兜上，娜春带路悄悄转移。九个从原路回家。今天十九晚幕无月，进屋向炕上一倒，黄的白的两种，祝莲叫腊梅点数。

玉姝一见我的娘哎哎，怨的我闺女说追贼追贼。祝莲道：“大姐这小子不用和他废话，快叫飞虎四个弄个筐装他，把他四肢下掉。娜春这边有干井没有？”答有有我领你去。

祝莲又说：“飞虎你四个知哪店里有丢孩子的，领她们叫自己认去，告诉他们弄井凉水喝。等至明天早一传就都得知信息，把事弄完回来吃饭，还有一样，夜里这些孩子醒过来没地方去吃饭，就叫他们在那里住，那里有锅在那里做饭。娜春你给弄五十斤米准备好，去两个给背去。没柴也给她弄些，看看井远近咱想方设法管一管。”

“娜春你把这些收起来，把大伯叫来说几句话。”腊梅答我去找。皆因腊梅看这些姐妹从心里喜欢的出神。

飞虎四个娜春引路一转弯把事情办完，大米劈柴青菜油盐还带些肉，又给送一趟，腊梅把查松请来。

金玲给查松介绍一一领认。小娟看去六尺身高，一个黑漆大辫子，穿件青市布大褂没有坎肩。四方大脸黄白镜子高鼻大象，见其性憨厚不善谈。

小娟道：“大伯我们先没送个信。我们来的急促，我们和金玲即似亲姐妹过心，这样说起来和娜春也要亲近。我们要长期住下去您放心吗？”娜春妈道我可请都请不来。

冉腊梅道：“这姐姐妹妹都多好哇，婶大妈更好。”查松坐在板凳上乐呢，说就怕我留不住。小娟道：“您要留不住，我们还没吃饭呢，给我们弄什么好的吃，我们吃米。”

查松道闺女说对的，说话就得。是搬过来还是去前边吃去。这时东方的大月亮托上树头高，把地照得很亮。

小娟道妈姑妈咱去前边吃吧。省的来回折腾菜饭。不能细叙吃的什么，只说七个姐妹急吃完，娜春带路又添上四个小弟兄，全身夜行衣靠，把个县卫县令保护的严又严。

再说这县令叫柳清泉，原武清县人，会武术飞檐走壁，是个大盗。俗话说什么人寻什么人，和钱茂山宁强袁统领里外秘密勾结，开个天祥绸缎庄，即在小小戏院对过。明是绸缎行，暗是盗弄珍宝美女，只把袁统领当根枪，多少叫袁统领知道些根底，总给他挠痒痒。什么美女啦珍宝啦，说来凡是稀奇之物总得给他些便宜，是个贪赃卖民的蠢物。

柳清泉今天晚上是等宁强他秘密来，这一切行动都是保密，在县卫并不公开。他为什么西门里买三间正房三间厢房，这里眼少他能自由。今晚和宁强计划查家姑娘的事，可惜今天夜里的约会，都已叫盯梢的肖飞虎听去。

这时柳清泉在卧室待不住，开开门站在月台上仰望天，不耐烦又进屋躺在床上，看看表是子正。他自言自语这妈宁强捉我大头，说话不算。我明天天一亮去路上迎你，看你小子向哪里跑。

这时他起来开开铁柜，拿出十九个元宝有大有小，五百多两金锞万两银子，他一边拿一边慢言，有时愣怔一下，嘿嘿嘿别忘掉这是四两米珠，这是几种绿田珠，这是几种翡翠，又装好布袋用劲捆一捆。这是一尊金壳如来佛，还有金银壳沉香座的南极老仙翁，这是哪吒脚蹬风火轮，手使长矛可真棒。这件可都是玛瑙翡翠琥珀朱砂珍珠嵌成。这三种装个木匣挤上一些纱绸，外边用块好蓝布包个严实，一切停当。他忽然双手捂起肚子。

这时他的肚子不容功夫，一个劲难受，是想拉是想尿，不管是怎个使唤事不宜迟，赶紧向厕所跑。是得经过一条过道，怎快也不容功夫，顺眼流了，越使劲夹尾巴是越来劲。好不容易进入厕所，一松屁股噗噗没脱裤子，再蹲屁股肚子里又挤不出来啦，把裤子扔掉，光着屁股向回跑，躺在床上是起心眼乐，他想一个人要该大财，处处财神捅屁股。这些东西我不说谁都会知道，不是好说好讲而来，有的因宝来打官司向我漏白，我充好人而后寻机杀掉；有的向我买好报密，我是连报密一起杀；有的在偶遇，有的在珠宝店或钱庄，这样说干什么，得研究哪路人的姿势特点，而后搂着肚子琢磨，又一呲牙睡下。

祝莲等见柳清泉搂着肚子去厕所，把匣子三件偷梁换柱，一声猫叫即回归，加紧是究密寻根施妙法，讨论研究。

李玉姝姊妹传看，这个说真精巧；那个说能工巧匠雕琢的有技术；有的说这是唐宋朝时；有的说是元时；有的说这是兵乱从皇上家抄到手，其后代又不盯劲，卖不好卖吃咬不动；有的说金银花不脱，想方法抖弄，即是打杂老妈也想挠他一两件，弄出卖换金银。玉芝道：“有金银的主子，轮在哪个时期还能离开取乐？他把金银玩弄挥霍。”老姐们看古董议论，姐妹们谋划进攻。

小娟道：“大伯明天城门一开，给我们雇七个车放在南门外店口。要那人强马壮的，多给钱，要二两给五两，咱赶紧忍一会合合眼皮。”这玉姝美珺纪春娘还有娜春妈这老姐四个，不说旁的只是议论这飞贼的意图，他收储这些要做何用呢？

柳县令一夜揣摩宁强，可不能因小事坏大事。早晨天亮，他叫听差的雇来一辆车，赶紧叫公差搬运，自己抱着如来佛三件宝贝上得车。

他一向不带侍从，这车很快，坐上一晃出得南门，见一个店门口排着十来辆车，心里说宁强啊，是事不走你前头，我这县令就没有可取特点啦。咱走着瞧。

车刷的闪过登上大路，告诉车板奔向沧州。加快度老爷多给车费。车将将走出二十里，后边车追上闪过他坐的车。一辆两辆三辆共七辆，车上都坐着极漂亮的大姑娘。宁强不答话是防止暴露，这是对的。那应该给我闪个脸照一照，有向后的车棚是看不见，他问车板子后边还有车吗，这车板子答道有，不是三个即是五个。看意思是有盯尾的车。

这车板问右边车你们是哪里停车，后边车板答道沧州，看意思你也是沧州吧，你哪里打尖？答这一个单车不一定在哪处停。

“这我告诉你，我们抓紧一些打奔泛河胡家店，那里是吃的住的都舒适。还有一件向来那酒是甜的。你紧敲一下我们不打算车，想搭你个伴。”

向前看一会儿高一会儿闪，一会在眼前一会又遥远。山山水水田禾桥梁是都闪过，也遇上不少顶头车，上坐的花姑娘变婆娘，赶车的小伙子变白，顶上的白云遥遥似下坠，阴云风雨不知是过还是搭在哪一家，可是福还是祸。

再说前车是金玲娜春，二车是玉姝美珺迎香，三车是佘玉芝迎春，四车是纪春娘冉腊梅，五车是翠云小妹，六车是小娟小凤，七车是祝莲殷萍。

这位县令后边是四个车，即是飞虎哥四个男扮女装。

一番细话传过，车至胡家店，又是一更天。金玲和娜春等又是一番布置，把东路顶即是一进街门东厢两间，原是客厅。把玉芝安置这里充做宁强，盖上大被子。小凤在旁紧贴坐，茶饵芳香扑满屋，一切布置好。

后边车急急跟上也都进入店，肖飞虎接着翠云一个手提无边纸灯笼，里边插一根红蜡，把地照得随东方月影绰绰。飞虎提着把柄向柳清泉车里一照，看去他还呲着牙呢，问赶车的道你这车从哪里来的，答道从寿光县来。

肖飞虎尖声尖气一嗓女音，“那我问一声是柳老吗？”柳清泉道：“刁东升不背我，我不下车。”飞虎道：“他病在车里，头晕恶呕，连话都不爱说。这时入店是伙计背进赁个独间，快请下车做个主吧。”

柳清泉抱着匣子一呲牙边下车边道：“这回他用着我？那叫伙计把车里东西给我搬着，在我前方走。”四个伙计抢着搬拿，前边自有引路的进了路顶门，柳清泉向里一看都是花枝姑娘站的坐的，他抱着匣子傻笑，给他让出个座位。他着急，没坐稳就边说：“你把哥哥我冤苦煞，你也有此时！我也趁这时机咬咬牙解解恨，你不照管哥哥反倒叫哥哥照顾。”

飞虎道：“他这么一病不管我们，我们还没吃饭呢，都饿的就只喝一些水饱，这可如何是好。”

柳清泉道：“这些小姐你不管饭，还都放在我身上花这笔钱是怎的，我可是说真的，无预备这些银子。”

祝莲假意问道：“吃是每天总得弄个饱。我们想问一问把我们弄向哪里去。我们只吃饱不挨饿就好，左右是无家可归。”

柳清泉道：“那个地方住是高楼大厦，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珍馐美味，出来进去看的是青山绿水奇花异卉。”

祝莲道：“是把我们放在一起，还是一个一个丢开呢？我们看你和他说的对与不对，他说了地方不一定还是天津，还是南京或临安，按人才布置。他这样一说我们害怕，没有确凿我们心慌，我们就在这里安身不走，我们这五六十人和你们拼啦！你看这是什么，宁强的“喯”迷魂药在我手呢，你不吐个真情咱就弄个落花流水打蛋给你看看。”

柳清泉一看，真要争起来是盆干碗净鸡飞蛋打，不如取个欢天喜地，觉也睡下，心里也滋滋舒服。

再说这群小毛丫头，只为嬉皮华丽，顺她百顺，随顺口袋掏出一个卷来扔给祝莲，祝莲说我不识字。“你们不识字别找我的事，因为我也不识字。”

殷萍从祝莲手拿过来看，又是黄缎子，上边亦有蝴蝶，随说道：“我们都得靠说，你说南京天祥绸缎在哪里？临安天津还是哪，把地址都说明。人是怎长相，屋子的构筑设备，都说个详细。”

柳清泉此时心不透彻，已被祝莲金光缠气把肝魄降住。现在想跑都跑不脱，他即顺从的说下去，他说。

“天津是钱茂山，武术精人，他的金钟罩不是一般的，七窍都闭。他手使双鞭九口毒镖，我是手使一把钢鞭，我是五个毒镖和他学的，他说是四川人，实际可能是云南根。他实名叫‘万俟莫邪’，他今年五十七岁，面如重枣，两个黄铜眼冒冒着，黄头辫子总网在帽里，爱戴一顶大宽沿帽压，穿汉人大褂他爱穿古铜色，一年四季爱穿草鞋，他个头不高五尺六七，他长得很不衬，腿短胳膊手长只欠些不多即可揉着膝盖。”

“天祥绸缎庄在小小戏园斜箭远，其对过是一个茶馆，就在这茶馆对过路南没匾，白天只挂过街的横栏招幕，上写天祥绸缎庄。那里站柜是四个人，你们看我进去任何不用，生人接头暗号是‘上好白绫五匹’而后右手一亮蝴蝶就对上暗号，马上接洽让进客厅，即可说明细情都为何事。”

“我告诉你们，到天津在哪里住几天不一定，准备把你们交替去临安，他们这批从临安至镇江和南京接洽，至六月中旬左右到天津，把你们带临安换换味道。不管如何是至天津后，你们听我说，咱合着‘万俟莫邪’必挑出几个上手。把你弄进暗室，那是客厅部位大立柜，开开门向前看即见手指肚大红色帽点，用手一按门自己开，里边是一间大屋子。是珍贵财宝都在那里，你们拿灵巧的我当接手，咱可寻地方开买卖，称抵城之富，他墙上挂镇邪宝剑六把，鸳鸯剑七副，湛卢宝剑五把，有时比我说的还要多，因他爱这些武器。你们见到可多拿一些，别叫他知道。最好拿他那太阿剑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