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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最心疼你之人(第1页)

行了一路,谢遥寰便没了力气,气息也快了些,脚下也有点虚浮。她本就没有恢复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已是极限,可她又不想停下来,不想示弱,只一味苦撑着,但两腿似有千金重,怎么也迈不动了。

好在谢钦敏锐地现了她的异样,眼里不由带了些紧张。

“阿姊,你哪里不舒服吗。”

谢遥寰将谢钦眼里的关切看在眼中,违心之言也再难开口,于是也不再逞强。

“我之前受了伤,因为一些原因还未彻底恢复。我没有力气了。”

谢钦闻言当即松开了牵着谢遥寰手的手掌,在她身前蹲了下去。

“阿姊,你靠在我背上来,我背你去牵我的马儿,我的马儿就在前头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下,很快就到。”

“阿姊,别担心,明玉郎其实很有气力的。”

谢遥寰所有的迟疑在谢钦回望而来的诚挚笑容里,顷刻消散。从来没有谁在她难受不舒服的时候对她奉上一片纯粹的真心,也从没有谁如此在意她,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有不适之处,谢钦也是第一个说要背她的人。

当她靠在谢钦背上被他背着时,谢遥寰才现她以为有些清瘦单薄的少年郎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单薄,而且背着她谢钦竟能这般稳当。

“我是不是有点重。”

谢遥寰抿了抿唇道。

步履轻快的谢钦低头一笑语气有些调皮。

“阿姊心疼我,我知道。可明玉郎背着阿姊感觉就像背着一片轻盈的羽毛。”

“阿姊太瘦了,平时应该多吃些。”

谢遥寰明知谢钦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安慰她,可谢钦明朗的语气也消减了些她心头的沉闷。

没多时谢钦便背着谢遥寰到了那株大榕树下。扶着谢遥寰上了马,再将手上的行李放好,而后牵着马朝寺院大门方向走。

“阿姊,我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谢钦端坐在马背上护着身前的人,望着寺院前方一左一右两条岔路,询问谢遥寰的意向。

谢遥寰没有多想便道。

“我此行要去建康。现在我们先离开此地。”

毕竟慕容遣如果现她不见一定会找上来。

谢钦双眸一闪并未多言,当即扯了下缰绳调转马头朝之前来时的方向奔驰而去。

这还是谢遥寰头一次被一个小她好几岁的郎君护着,感觉到背后挨着的温热胸怀,谢遥寰有些不适应也有些别扭。只她还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再如何谢钦都一心为她,她也担心做些避嫌之举反而会让身后的少年郎心生困窘,倒不如自然大方些更好。

更何况谢钦是她的骨肉至亲是她的胞弟,姐弟之间互相扶持很正常。若她太过介意无疑自寻烦恼。不过她暗自打定了主意,等有机会要提醒谢钦男女之别,免得对方年少不懂其中道理,招惹一些是非和麻烦。

谢钦如今的样貌已是不凡,再等几年不知会如何惑人,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想了些有的没的,谢遥寰暗自甩甩头,脑中又不觉浮现出谢钦美丽的脸来。一阵风来,若有似无的木兰香溜进她鼻间,令她忍不住屏息相闻。谢遥寰只觉心旷神怡,当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多么突兀时,一股热意瞬间爬上了谢遥寰的双颊。

“谢绯衣,你到底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明玉郎是你弟弟,他再好看,长得再祸水,也和你没关系。他身上再香,你也不该去留意。”

摒弃掉一些纷杂的思绪,谢遥寰的注意力已放在慕容遣那里去了,想到慕容遣有可能是通过不死蝶以魂息香引找到她的,心里已是有了决定。

从前她无意中也听慕容遣对她提起过,一种能通过香气寻人的不死蝶,虽从未见过不死蝶,可她明白若她一直身负魂息香,那么慕容遣要找到她亦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被怀吾留下在禅院中一道用过斋饭,又小坐了片刻,慕容遣便起身准备告辞。怀吾见之也再未挽留,只言已为其四人安排好了住处,并唤过一旁的弟子来引他们几人去休息。

慕容遣道了声谢后与怀吾告别,而后领着司墨等人跟在为其领路的小沙弥身后走出屋子。

怀吾见人皆已离开,抬眼朝那未完的棋局看去,棋局虽未完,可他知道自己已然输了。慕容遣的智谋与心计是他平生少见,想到谢钦先前和他说的那番话,此时也不免忧虑起来谢钦和他口中的阿姊,他们二人的处境来。

暗自叹了一声,怀吾从房中步出,站在阶前望着慕容遣一行人离开的背影。

“佛祖慈悲,定能保佑他们姐弟顺利脱困。阿弥陀佛!”

小沙弥将慕容遣一行人领到南院的住处后便告辞了,巧的是慕容遣住的便是之前谢钦住过的伴月轩,而司墨等人则被安排在了伴月轩内左侧的空房内。

慕容遣大致看了下屋中陈设,还算满意,许是之前与怀吾一番闲谈,又下了会儿棋,加之寺中宁静平和的景象,他内心里因谢遥寰而生起的失意和烦乱也得到了一些缓解。

想到此慕容遣便又想念起身在落音斋的谢遥寰来。心念一动间慕容遣已闪身出了门。

作为暗影的司墨,巽岩癸云三人职责在身,听到动静立刻从房间内走出,跟在慕容遣身后。

当慕容遣走进落音斋已隐隐觉察出不对劲来,果然等他遍寻不着谢遥寰的踪影时,一股滔天的怒意和被欺骗的愤慨差点让他当场作,将眼前的一切毁个干净。

忍不住闷咳了一声,慕容遣敛下猩红的双眸,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血色曼陀罗花的白色帕子拭了两下唇角。

司墨,巽岩,癸云三人不着痕迹对视一眼,望向慕容遣清寂冷傲的背影时,神色间都难掩担忧。他们清楚慕容遣分明是气得狠了,才犯了病。可他们不过只是下属,同慕容遣也不甚亲近,自也不敢多言。慕容遣行事雷利果决,他们尊敬之余也很畏惧。

待胸口的闷痛窒涩感稍有减缓,慕容遣才收好帕子,眼底恢复清明的他转过身看向司墨等人。

“我慕容遣这回是着了那老和尚的道了。晋人果然狡诈,连佛门中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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