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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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扑朔迷离（第1页）

奥尔德斯轻轻拭去菲儿脸上的泪水。李闻语则是抽手离去，站于一旁。

奥尔德斯感到身体恢复不少，他想要站起身来，可他稍微扯动身体，疼痛就无止尽的涌来，让他痛呼一声。

“别乱动，你的身体状态依旧很糟糕。”奥菲利亚神色严肃，眼睛似天空皓月，她又说道，“你本就旧伤未愈，现在又添新伤。那吸血鬼造成的伤势倒还算好，但你动用的那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即使是吸血鬼这样传说中顽强到近乎不死的恶魔都承受不了你使用的力量，但你自己的身体也同样难以承受。依我之见，你以后还是少用这种力量，至少，短时间内不要多次使用。好在这次我来得及时，否则，即使是我，时间拖得久了，也不一定来得及救你了。”

“当然，奥菲利亚，我会注意的。”奥尔德斯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他话语微顿，“我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若要我死，至少也要选个灿烂的、符合我的死法吧。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死，这实在太滑稽。”说着，奥尔德斯竟笑出声来。

笑声戛然而止，菲儿身上怒意不止，将奥尔德斯的笑意烧得干干净净。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还想着自己要有一个灿烂的死法吗？”菲儿声音激昂，“你如果真想死，那就在先去去死吧！你现在死了，在别人看来不够璀璨吗？年轻的英雄消灭了邪恶的吸血鬼，当晚就被吸血鬼报复，奋勇抵抗却不敌，但坚持到了救兵的到来，保护了身边的公主，最终在公主的怀中死去。这难道不是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吗？不是死得其所吗？”菲儿本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流下，“可是我不要，奥尔德斯！你只能有一个死法，就是寿终正寝，在儿女的簇拥下安然离去，带着微笑合上双眼。”

一旁的李闻语双手抱胸，不无触动。

“你明白了吗？奥尔德斯，你的生命远比你自己想象的更重要……”奥菲莉亚一语双关，不仅是因为有挂念奥尔德斯的女孩，也是因为有至关重要的使命需要奥尔德斯去完成。

“这里生了什么？”一位身穿法师白袍的魔法师赶到，目睹眼前一幕，出疑问。

“你先带他回去。我来解释情况。”奥菲莉亚看向菲儿，她打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融入奥尔德斯的身体，他感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了温柔的歌声，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摇篮中，他合上眼沉沉睡去。

菲儿应了一声，她想直接联系帝国骑士团，护着两人回皇宫去，脱离这个危险之地。

“不要离开圣菲尔兹，这里暂时安全了。”奥菲莉亚似乎能看穿菲尔的心思，叮嘱道。

奥尔德斯做着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似乎包裹在光中的人，喋喋不休地在对他说些什么。

“不要阻止黑暗时代的来临。”

“你要保护这个辉煌的时代。”

“不要相信……”

更多的话，他怎么也听不清了。

【是光明女神吗？】

奥尔德斯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丝绸床幔，他身下的床也有些太过柔软，简直让他深陷其中。位于角落的梳妆台上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台上的镜子上还照了一条紫色的纱巾。另一旁的全身镜则是毫无遮掩。

【这不是我的房间。】奥尔德斯确信，而这里是谁的房间则是呼之欲出，这里当然是菲儿的房间，丝绸的白色床幔，太过柔软的床，梳妆台上盖着纱巾的镜子……这毫无疑问是出自于菲儿之手。

奥尔德斯坐起身来，目光四处扫去，企图寻找到菲儿的身影。

“菲儿，你在吗？”一番寻找无果，他果断叫出声来。

“公主殿下不在。”奥菲利亚推门而入，她依然一如往常，蓝眼平静无波，澄澈得像光明湖，却又深邃的像蓝海，她的面上虽无笑容，却也带着柔和可亲，而那真心的笑容，也似乎能随时显现。

“你感到好些了吗？”奥菲利亚依旧亲切的问候奥尔德斯。

奥尔德斯动了动身体，他的行动已无碍，但烈火般的疼痛依旧残留在身体的每一处。

“仍不太好。”他如实做答。想起梦中那句没说完的“不要相信……”，他压下心中的怀疑与隐约的敌意，红色的眼睛又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奥菲利亚，奥菲利亚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唐突，以微笑回应。

“你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还有一段你难受的日子。但我会每日给予你圣光的治愈，以减轻你的痛苦，加快你的恢复。”

奥尔德斯看着这样的圣女，心中思绪万千。艾希虽然冰冷，但在她内心的冰山之下，却包含着炙热的焰火。一旦打破她内心的冰层，往深处看去，依然是一刻浪漫的少女心灵，渴求着能有那么一个人能理解她，与她感同身受，最终能像故事中的王子一样，将她这一位公主从冰牢中救出，享受温暖的日光。

而圣女则截然不同，她虽然温柔可亲，怜悯慈悲，却离所有人都太远，远得几乎像是人与神之间的距离。她心怀信仰，献身于理想。她似乎总在天上，向凡间众人施以慈悲，又用自己的身躯挡下灾祸。只有他重生前的大胆举动，才将圣女短暂的由神变回人，露出少女的姿态。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冰冷与寂寞？】奥尔德斯想着，这样的圣女不值得信任吗？这样的圣女值得信任吗？他梦中光中的人真是光明女神吗？那句不要相信到底指的是谁？他到底要相信什么？

奥尔德斯觉得有太多事情，它们在他的脑中不断纠缠扭曲，得不出任何结论。

【我要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去感受，去观察……】奥尔德斯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弱了，他迫切地渴望变强。但刺激与兴奋也于他心中升起。

“奥尔德斯，你在想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奥尔德斯不自觉想得入了神，奥菲利亚等待他从思考的海中抽身，言问道。

“只是在想那些吸血鬼的事罢了。”奥尔德斯笑道，他笑得看起来很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