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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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毁灭（第1页）

奥尔德斯双眼中的血红色被被紫金色覆盖，身上也散出淡淡的紫金光芒。

他看见吸血鬼脸上疯狂的笑容；看见女孩脸上的泪痕；看见并未逃跑的菲儿与艾希。他看见混乱，看见死亡，看见人们抗争死亡的勇气。

奥尔德斯知道，是结束的时候了。

吸血鬼已经彻底陷入疯狂，他的双目猩红，它只想再度开启杀戮，他抽动身体，却难以动弹，犹如陷入了胶水，将他牢牢地粘在了空气之中。

吸血鬼引动浑身的法力，出慑人的尖叫，企图逃脱无形的桎梏，可却无济于事，他依然被牢牢地凝住了。

奥尔德斯一步步走向吸血鬼，每走一步，吸血鬼身上的气势就更弱一分，当他走到吸血鬼身前时，吸血鬼身上的气息已经成了风中残烛，只要稍微吹一口气，就将消失无形。

奥尔德斯伸出手指在吸血鬼额头轻点一下，紫金色的光芒聚集到了他的手指上，将吸血鬼映得光，他轻吟一声：“破坏。”紫金光芒大盛，吸血鬼双眼变得无神，凶狠与嗜血皆是无影无踪，他的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破碎的镜子。

在彻底消亡前的最后一刻，吸血鬼体内名为卡里斯卡的灵魂苏醒了，他的眼睛重新变得清澈，坠入深渊的灵魂重回尘世，看这世界最后一眼。

卡里斯卡满眼歉意，痛苦与悔恨夜随之而来，他知道自己的罪恶罄竹难书。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上下嘴唇费力地互相碰撞了两下，可终是一个音符也没有出。

破灭的命运无法避免，他最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奥尔德斯，闭上了双眼，身体化作猛地爆开，化作无数片碎裂的镜子，随后又变作点点微光，彻底消散而去，连一点尘土都不剩下。

欢呼声响起，每一个留在场上幸存下来的魔法师都由衷敬佩奥尔德斯，赞颂着英雄，消灭了带来死亡的吸血鬼。

菲儿与艾希来到了他的身边，菲儿扑入了奥尔德斯的怀中，艾希则是从背后抱住了他，二女的眼神在空中相交，擦出火花，又互相错开，只是聚焦在奥尔德斯身上。

二女的美妙声音询问着奥尔德斯的状况，但奥尔德斯却一言不，他没有为自己消灭了吸血鬼而欣喜，过于敏感的感官让他能轻松察觉到欢呼中的哭泣，在他的不远处，那位抱着自己死去男友的女孩的哭泣声更是尤为刺耳。悲伤将他现传说物种的欣喜都冲淡了。

欢呼声散去，悲伤成了主旋律，无处不在。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了这里，有折返而归的学生，也有更为年长的魔法师，他们或许是老师，或许是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人，他们或激昂，或紧张，或愧疚，或胆怯，最终却都只化作忧郁的蓝色。

奥菲利亚也来了，她的身边依旧跟着李闻语，圣女的脸上带着悲悯，蓝瞳成了阴雨的湖面，她用自己的圣光抚慰着众人的创伤，度着痛苦的亡魂。

奥尔德斯回了小屋，独自一人，他的心里盈满罪恶感，他本可以在一开始就消灭掉疯狂的吸血鬼，可他给了这位堕落者杀戮的机会。况且，吸血鬼似乎是因为他而出现的，如果没有他，那些人或许绝不会丧命于此。

窗外噼里啪啦的雷声惊扰了奥尔德斯的思绪，狂风大作，大雨忽呈倾盆之势泄了下来，无尽的乌云将夜晚本就稀少的光明彻底掩去，只有天空中划过的闪电射出几道骇人的光线。

“我以为我会更无情一点的。”他自言自语，他的眼前浮现出抱着爱人痛哭的女孩，跪在地上有泪难流的哥哥，甚至还有最终时刻恢复清醒，痛苦悔恨的卡里斯卡。

“不对，我应该更无情一些，我怎么会……”奥尔德斯想到自己重生前的旅程，他见证过无数惨剧，心里早已麻木，这让他可以冰冷地审视着死亡，并且对它出不屑的嘲笑。很多人被那时的自己拯救，也有不少人因自己而死去。

她这时才明白，重生后，十七岁的身体给他带来的，不仅是年轻的活力，全新的机会，还有纯粹的正义感与使命感，以及对生命的敬重，这是重生前的奥尔德斯几乎遗忘掉的东西。

“唔……这倒也没什么不好。”他轻念，欣然接受了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