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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化病森林六（第1页）

清晨的光线不算亮，加上树木的遮挡，在森林里的视野受到很大限制。

在这个静谧无声的世界的某个角落，一阵沙沙声打破了沉寂。

伴随着踩踏树叶的声响而出现的，是刚上路不久的狄安娜和史密斯两人。

因为在森林里生活了许久，带路的工作就自然而然地交给史密斯先生来做，狄安娜则乖乖跟在他的后面。

“不过真的找得到研究基地吗，即使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方位。”

看着指南针的指针转个不停，狄安娜对此行的成功几率不抱什么希望。

连指南针在这里都不管用，真的能离开森林吗？

“放心，我对附近很熟。”史密斯的语气倒是感受不到沮丧，应该说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他戴着黑色的金属面罩，身后背着一瓶氧气罐，用一根管道与面罩连接在一起。

他的这副模样让狄安娜有些惊慌。“难道周围有有毒气体？”她赶紧捂住口鼻，害怕自己吸入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不会有事的，短时间内吸入只会出现不太严重的幻觉。”史密斯试图安慰，但他没有否认狄安娜的质疑，“研究基地里面还存放着多余的面罩，你实在是顾及的话，也得到那里才行。”

“不太严重的幻觉？”

“嗯……抱歉我昨天没仔细说，其实五年前那场事故泄露的生化武器中，包含一种白色的合成物质，我们称其为萨尔林。那本来是为了在战争中迷惑敌人用的，可现在……”

“到底怎么了！”

“萨尔林本来是以液体的形式储存在容器里，但那次爆炸让大部分的萨尔林泄露到森林的地下，其余的便飘散在空气当中，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你不早说！”

狄安娜的双手捂的更紧了，脸色也开始红起来。

“唉，没必要如此提防，短时间吸入萨尔林只会让人产生幻觉，人会对当前的场景产生一定的认知上的偏差，就如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听闻此话，仿佛表示惊讶般，狄安娜紧紧捂住的手松开了，嘴巴张开着，短暂的缺氧让她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

“幻觉……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喃喃说道。

眼前的森林，白色的世界，都是幻觉的所呈现的吗？

“萨尔林进入人体后会随着血液流至全身，刺激大脑，尤其是视觉神经。你眼睛看到的大部分事物，经过大脑的处理都会被替换成记忆中某种相似的东西。”

“而且长时间吸入萨尔林，身体会逐渐被这种物质侵蚀，神经和肌肉会萎缩腐烂，最后会变得……不像是人一样，更像是介于野兽与人之间的情况。”史密斯补充了一句。

“按你这么说的话，那这座森林……”

“只是没想到大家对于这座森林的印象出乎意料的一致。但有时候这种我还是比较庆幸你能看到幻觉，森林的真实模样你肯定不会喜欢。”

狄安娜的手颤抖着，眼睛盯着手里失灵的指南针。

“我问你一件事。”她看向史密斯那边，“你能告诉我哪一边是北方吗？”

史密斯的手里也拿着一块指南针。他回过头看到狄安娜手上的指南针，又看了看自己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明白了狄安娜的意图。

“那边是北方。”他指了个方向，“我的指南针告诉我的。”

“果然吗……”

狄安娜微眯着眼。

“指南针的失灵也是幻觉吧，其实根本没有坏。”

怪不得史密斯一直戴着面罩，想必是为了防止吸入被污染的空气而产生幻觉。而没有了幻觉的困扰，他便能通过指南针正确地判定方向。

“没错，森林的幻觉会迷惑你，让你一直困在这里，如果不摆脱幻觉的影响，你永远也走不出森林。”

悠悠的风吹拂着面庞。

被落叶覆盖的公路一直延伸，在单调的白色树木深处多了几座小屋。跟狄安娜之前见过的小屋一样，没看到任何有人居住的痕迹。

“居然没有人吗……”史密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掏出笔开始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

“你在干什么？”

“记录。”他边写边说，“我并不全是为了生存而奔波，困在这的五年时间里，我也会在森林各处进行调查研究，记录各处的生态变化。”

“其实就是无事可做吧……”

“唉，这么说也不是不对。但弄清楚森林的本质也会对我们离开森林有理论上的帮助。继续走吧，差不多就到研究基地了。”

越往前走，道路就感觉越宽阔，周围的树逐渐稀疏，在森林中让出一片开阔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