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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衣间内，女人再也无法忍受，甩了男人一巴掌，将门打开，从里边冲了出来。

  男人也狼狈跟出，三个人面面相觑，大战爆在即。

  孕妇瞪着两人，恨意刚刚在眼中汇聚，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两人是从隔壁的试衣间出来的，这么一来的话&he11ip;&he11ip;自己正面对的这个试衣间里又是什么人？

  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目光齐刷刷看向孕妇面前紧闭的试衣间。

  里边传出细细的声响，门从里边打开了。

  一个头卷卷的短少女走了出来，两眼忽闪忽闪看着在场的人。

  孕妇决定用简短的时间和语言来向女孩道歉，但是女孩没给她机会。

  下一秒，女孩就栽倒在地，四仰八叉地睡了过去。

  第一章驾校突事件

  演播室的灯次第亮起，这儿的世界注重每一处细节。

  摄像师已经架好机位，导播间工作人员准备就绪，挂着工作证的实习生跑前跑后，最后一遍核对脚本内容，错字这样的低级失误，主任是决不允许出现的。

  走廊尽头，探出一只锃亮的皮鞋，紧接着是一双稍稍露出脚踝的大长腿——年轻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信步走来。

  节目片头行将播放结束，迟信几乎是踏着尾声站定，前一秒还面无表情的他，瞬间给出了恰到好处的职业性微笑。

  &1dquo;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民生播报》。家住西城区的王先生啊，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儿——”

  迟信忽然打住了，透过他一旁的玻璃，可以看到演播室内的全貌。只见男主播佟亮坐在台前，正声情并茂播讲着闻——没错儿，刚才的声音是佟亮的，迟信只是站在演播室外对口型。

  迟信看着主播台的方向，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失落。

  刚大学毕业那会儿，他觉得自己起点不算低，第一份工作就是到处跑闻的外景主持。他还记得跟台里签正式合同的那个上午，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未来的大主播。

  这句话让他产生了不竭的动力。此后，无论是家庭矛盾调解中被中年妇女抓花脸挠破脖子，在高上背对撞扁的车体和一大滩血水进行现场报道，还是冒着暴雨上香山参与救援，再难熬奔波的时候，他都当成是自己成为正式主播前的历练。

  6年后，他还是跑外景的主持。

  除了资历老一些，他并没有可圈点的地方。资历老的另一种说法就是年纪大，尤其是在电视台这种随时需要鲜血液的地方，事业再无起色，只能等着被边缘化。

  最近一次边缘化的体验是什么时候呢？迟信想起来了，就在昨天。例会结束后，主任对来的几个年轻人说，好好干，未来的大主播们。主任说的很中肯，多年来一点没变，这让迟信有些晃神。主任说完后，目光甚至没在他身上作片刻停留，起身就走出了会议室。

  &1dquo;迟信，愣着干嘛呢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从胡思乱想中一把揪出。

  是主任。

  迟信赶忙打起精神，&1dquo;1o点的时候有个旅法画家专访，已经约好了。”

  &1dquo;那个让别人去吧。”主任从身后拿出一个自拍杆，上面架着手机，&1dquo;一会儿你来做佟亮的网络直播专场。”

  &1dquo;为什么？”

  &1dquo;因为你俩熟。”主任回他。

  这话简直无可挑剔，自己跟佟亮太熟了：师出同门，比佟亮高一届，后来还是自己把对方介绍进台里实习，一起风风雨雨跑闻的岁月，佟亮一口一个师哥的叫着，可如今&he11ip;&he11ip;

  迟信没再迟疑，接过自拍杆，笑道，&1dquo;放心吧，主任。”

  半小时后。

  驾校内，一排等待练车的学员站在路旁，头顶太阳把人晒得心烦意乱。

  丁小柔站在其中，盯着手机直播上帅气的佟亮，又送出一波虚拟礼物。

  有人留言：主播很帅，就是提问题的人有点弱智，差评。

  丁小柔跟上：楼上?1。

  &1dquo;丁小柔！”

  教练的嗓音霍然传来，她猝不及防一个哆嗦，赶忙举手，&1dquo;这儿呢，这儿呢！”

  丁小柔小跑着来到一辆破旧的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教练眼皮都没抬，抬手开门就要下车。

  &1dquo;教练，您不陪我练啊？”丁小柔问。

  &1dquo;今天练倒库，按规定你自己来。”听得出教练在努力压着火气。

  说完人已下车，车门嘭地关上。

  对教练，丁小柔还真有点内疚。她在网上看到大家对这位教练的评价很好，就预约了，开始教练特别温和，丁小柔再怎么出错都不带皱眉头的。可任何事都架不住对方一个&1dquo;笨”字，反反复复之后，教练彻底崩溃了，甚至怀疑丁小柔是竞争对手雇来折磨自己的，&1dquo;方向盘上栓根骨头，狗都能把车开走你信不信？”

  丁小柔独自坐在车内，安慰自己要冷静，不就是倒库么，都练过那么多回了，有什么难的呀。

  她动车子，战战兢兢在前面转了个圈，开始倒车入库。

  后视镜里，她看到教练两手抱在胸前看着，心里又开始紧张了。随着电子装置出的一声警报，丁小柔的心都凉了——她轧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