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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在師尊眼裡還不如路邊的草？

蕭起雲沒再說話，轉頭離開，容止遠看了一眼那棵草，又看了看蕭起雲離開的背影，連忙抱起長歌跟了上去。

跑了沒幾步，容止遠不放心的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棵草，跑回來將其連根拔起後，才終於放心的離開，快步追上了蕭起雲。

直到二人出了仙都，蕭起雲都沒再和容止遠說半句話，甚至當他對上了容止遠的眼睛時，也是十分抗拒的轉移目光，一會看路邊的小草，一會看天上的飛鳥，倒讓容止遠有些不知所措。

也是因為如此，容止遠一路走過來，不知拔了多少草。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了許久，容止遠隱約覺得蕭起雲走的路不太對，但一想到師尊現在不知道是在發什麼脾氣，怕自己貿然開口，會讓蕭起雲更生氣，想了想，還是沒敢開口，靜靜的跟在他身後。

直到最後，夕陽西下，飛鳥歸巢之時，容止遠看著眼前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密林，終於忍不住輕輕的喊了一聲，「師尊。」

蕭起雲回頭，語氣依舊不好：「幹啥？」

容止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喝嚇的一哆嗦，手裡拎著的一大把草也因為他這一抖，抖掉了些泥土。他的聲音弱了幾分，以至於蕭起雲聽見的，便是容止遠細如蚊吶的嗡嗡聲。

蕭起雲眉頭微蹙，「大聲點。」

容止遠又是一哆嗦，低著頭說了句：「師尊......這條路，不是回長闕山的。」

蕭起云：「我知道。」

「嗯？」容止遠抬頭，眼中滿是疑惑，於是，在蕭起雲終於緩和了一些的目光中，他聽見自己的師尊頗為語重心長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為師自然知道這不是回長闕山的路。」

容止遠更加疑惑：「那師尊為何......」

「因為——」蕭起雲拉長了聲音，決心逗逗容止遠，「為師要去藍霞殿了。」

第91章晚飯吃的少，夜裡餓的早

話音落下後，他看見容止遠明顯一抖，連帶著他手裡一路走來拔的幾棵草，也跟著他的動作抖了抖。

那一刻的時間仿佛格外的漫長，容止遠不可置信的看著蕭起雲，怎麼也沒想到師尊會說出這樣的話。

怕是他自己聽錯了，他又顫顫巍巍的向蕭起雲確認了一遍，「師尊......師尊說，要去哪？」

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幾乎都在發抖。

蕭起雲從容止遠懷裡接過長歌，將他放到了地上，免得一會容止遠受刺激，把長歌摔了，語氣頗為輕鬆：「藍霞殿。」

「師尊，師尊！」容止遠這一次反應過來了，雙眸驟然收縮，手中攥著的一路薅過來的草也「啪」的掉到了地上，一股寒意湧向四肢，他的手腳瞬間變的冰涼，雙手顫抖著向前，他向前抓住了蕭起雲的手，「師尊，師尊你騙我的對不對，師尊，師尊......」

蕭起云：「唉？」

不對勁，容止遠怎麼反應那麼激烈？

容止遠並不知曉蕭起雲是在逗他，只當是藍霞殿的人或許在這幾日偷偷找過他的師尊，真的要將他的師尊帶走。

他竭力的想要說些挽留師尊的話，可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卻仿佛全然空了，只剩下一片虛無，只知道死死的抓著蕭起雲的手，一遍遍的喊著師尊，目光絲毫不敢移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師尊就會在他面前消失，轉而成了別人的師尊......

就像柳夜黎說的那般......

因為太過緊張，容止遠的掌心甚至已經浸出了汗，說話時語無倫次：「師尊，我錯了，弟子錯了。弟子以後一定好好修煉，不會再給師尊丟人了。」

蕭起雲沉默了一下，他覺得他好像不小心傷到了孩子脆弱的小心靈，一股負罪感油然而生。

見師尊不理他，容止遠依舊不敢放鬆，「師尊你別去，別去好不好，弟子以後一定努力修煉，弟子一定好好努力，師尊，師尊我求你，師尊你別不要我！」

那麼多年，唯有師尊在這段時間給過他短暫的希望。他不想自己的這一束光離開，轉而去照亮別人。

容止遠從未想過他的師尊會主動離開他，就像蕭起雲自己也沒想到他一個玩笑，會讓容止遠這樣瘋狂一般。

蕭起雲看著容止遠的反應，他也慌了。

原本在心底里想著的，如何如何教訓容止遠的想法，在此刻看到容止遠求他的剎那全數煙消雲散。

這孩子......不經逗啊。

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容止遠的頭，蕭起雲長嘆了一口氣，溫言道：「好了好了，師尊不逗你了。」

容止遠一愣，抓著蕭起雲的手並未因此松一些。

「我是要去藍霞殿不假，只不過不是去給人家當師尊的。」蕭起雲話說到一半，長歌便踮著腳尖，爭寵般的扯著蕭起雲的衣擺，「滴滴，長歌也要摸摸。」

蕭起雲無奈的又揉了揉長歌的頭，對著容止遠惴惴不安的目光，繼續說：「只不過是因為封遙落十幾日後要舉行冠禮，他請我去觀禮罷了。」

容止遠：「冠禮？」

「昂。」蕭起雲點了點頭，「你不會以為為師是要叛出長闕山吧？」

容止遠的頭又低下去了幾分，抓著蕭起雲的手終於依依不捨的收了回去，「弟子......」

「師尊若不是因為要丟下弟子，那為何今日一直不理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