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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的楚恒帝抬头,见老爷子一脸疑惑。遂笑颜道。
“凌叔父,别太惊讶。今日我们说话甚是要紧,康和顺这才紧张了些。”
听见皇帝的称呼,凌正有了片刻呆愣。
年轻时,他与先帝那是八拜之交。为了先帝基业,他也是全力相助。
战场上更是死里逃生了不知几何。先帝的几位皇子小时候,还时常跟在他身后喊他‘凌叔父’。
尤其是那个有着侠肝义胆的孩子,他本逍遥,奈何生在皇家。为了皇位上的亲弟,边疆拼杀。
可终究落了个什么下场?
夫妻双双战死边关不说,还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就连他们年幼的孩子,都被赐死!
这些都是上面这位干出来的事情!
想到这些,凌老将军便沉了脸色,看着楚恒帝的眼神冰冷了很多。
见此楚恒帝心中一痛,苦笑道。
“凌叔父,还是在怪朕。是啊,是该怪朕的!”
“臣不敢!”
凌正说着,抱拳对着楚恒帝就要请安。
“凌叔父,不必如此。从当年到现在别说是您了,就是朕也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恨自己没用!”
凌正闻言,心中嗤笑。
都说皇家无亲情,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例外。当年的容亲王手握大楚一半的兵力,在战场上又屡建奇功。
一时间,大多军中将领只听从容亲王调遣,对于圣意则是懈怠了几分。
民间更是对容亲王称赞不已。
这样的情形下,似乎战死沙场也不失为一个体面的去处。即便这样,容亲王世子和定远将军幼子也没能逃过灭杀的境地。
当年,那两个孩子才只有两三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父母双亡,他们都没多少概念。
可就是这样的稚子,竟也是替父辈背负了叛国的罪名。一条白绫成了他们的归宿!
现在,当年下命令的人说自己无时不恨!
他恨什么?
恨杀的不够绝吗?
不想再听那些事情,凌正一撩盔甲,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皇上,今日老臣不是来和您说这些的。是为了老臣那可怜的外孙女,还请皇上看在凌家的情分上,收回成命。”
楚恒帝默了默,踱步到凌正身前。明黄色的身影蹲下来,和老将军对视。
“朕知凌叔父不信朕,可事实是怎样的,难道叔父不想知道?”
“您以为单凭镇国将军府,就能救下定远将军幼子?从死牢里换出死囚,您真以为那么容易?”
凌正闻言,大惊失色。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忽而双膝跪地,俯身磕头。
“圣上明......”
楚恒帝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托住他的手臂。想将人拉起来,奈何凌正像是真的被他的话吓到了。
身子往后一倒,竟跌坐在了地上。盔甲支撑着他的身体,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楚恒帝费力也拉不起他,只得放弃,和他一起坐在了地上。
“叔父不必惊恐。当年是朕授意让当时的牢头帮着将军府,把孩子换出去。不仅是定远将军幼子,就连朕那侄儿,也都还在!”
凌正心里正在为东窗事感到绝望,忽听见这么一句。他整个人都懵了。
皇上在说什么?
他的侄儿?
是那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