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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天命（第1页）

“景洛这个阴险小人，他嘴硬不承认是自己下的毒，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屠融气不打一处来，景洛说了些要帮他找解药的客气话，搪塞了过去。

“当初就应该把天庭一锅端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站在一边的昱珩有些尴尬，但也明白他此时说得只是气话。

“既然景洛这么说，屠融你不如趁机找他要到在天庭药阁和后花园的自由出入权，这样我们装扮成找药医治的医官，行动起来也方便。”昱珩提议。

“天庭药阁和后花园不是一直由天后派人打理吗？找景洛有什么用呢！”

“说来话长，母后自从改嫁，长久以来无心劳神，以前管理的事务基本推给了景洛。”

“那你的母后从来都没想过为你争取点什么……”白方霁脱口而出，随即便后悔了，不应该在昱珩面前数落其母的不是。

昱珩低下头，沉默起来，自从父亲死后，母亲似乎与自己也生分了，在那之后，他们母子二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促膝长谈更是鲜见。

“你俩慢慢聊，我去找景洛。”屠融见状，拔脚离开。

“方霁，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玄巍父子无道，前朝旧臣被清理了七七八八，侥幸留在朝廷的老臣敢怒不敢言，他们之中有的是想恢复旧朝的人。如果你都这么想了，置他们的努力于何地呢！”

白方霁望着昱珩，继续说道：“雷天威父子被派去镇守南疆，不知现在景况如何，但天高皇帝远，不用看玄巍父子的嘴脸想必要比在朝堂之上开心很多。”

她明白，众人强加于昱珩身上的期望，究竟接不接受，最终的决定权在他。

“好不容易回到了天庭，要不要去看看还留在这里的老人们？”

二人先去了沔月宫，那里从来无人把守。宫内的院落似乎已经很久无人打理，桂花树黯然孤独地立在院子里，树下的石桌上堆满了枯萎的落叶和萎缩的花瓣。

曾经在阶上嬉戏玩耍的白兔们也不见了，察觉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一瞬间，白方霁以为宫内没有人居住，她赶忙跑到走廊上，又往红屋跑去。一般这个时间，月老应该在红屋工作吧！

可是红屋里只有乱糟糟的一堆的线团，有的已经积灰了很久。白方霁捡起一个线团，里面的线结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头绪’，不知需要花费多少时日才能解开。她把线团抚在胸前，眼泪扑扑簌簌落下来。

仙生分配的第一天，她来到沔月宫，看到精神矍铄的月老、稚气可爱的小春还有调皮的小夏……一切都充满生机和希望，如今，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方霁……是你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白方霁猛然转过身，看见一个胸背佝偻的老人，花白的胡子已经垂到了腰际。

“月老！”白方霁一把擦掉眼泪，拥了上去。昱珩在一旁也忍不住恻怆，月老比之上次见面，更显昏沉衰老了。都说神仙不会老，但遭受精神折磨的神仙也是会折寿的。

月老实在没想到二人现在能出现在沔月宫，或许某个时刻，他已经想过曾经熟悉的人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

他轻轻握住白方霁的手，白方霁能感觉到他手上刀刻般的皱纹，手显然已经使不出多大的力气，也没有了能解开诸多线结的灵巧。

“快跟我进来。外面虽然没有固定的守卫，但也有人定时巡逻，不安全。”月老颤巍巍地拉着二人往红屋的里间走去，昱珩记得这是他上次窥看天命的屋子。

“都是我们老一辈无能，才让你们新一代受苦啊！现在天庭乌烟瘴气，无人锐意进取，更无人关心黎元百事。人人想念先帝在位时的光景，更思慕长衍帝君的励精图治。”

“太子，你是怎么想的？”

听见月老称呼自己为“太子”，昱珩心头一震，已经有多久没人这么叫他了，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曾经拥有过这一身份。

“要不要看看天命何为。”月老抱出那只嵌着七窍玲珑锁的锦盒，昱珩之前就是把手放在其中的姻缘册上，窥探自己的姻缘天命。

有的人会抱着火热的激情追求自己的命运，有的人害怕触碰到命运不爽之处而不敢接近命运。上次对命运的好奇是对自身所处境况的绝望之时，如今又是因为什么而犹豫呢。

只要把手放上去，就能看到结果的隐喻。昱珩把双手平放在这无字天书上，一团烈火在纸面上喷薄而出，紧接着从烈火之下流出了一滩四散的血水。

“啊……”昱珩被这画面吓得不自觉踉跄了一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方霁眼疾手快，有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才没有跌倒。昱珩的兄长长衍帝君曾葬身火海，老天不会给二人同样的命运吧。想到这儿，她不禁也深深地担忧起来。

“烈火浴血并非一定是噩兆或吉兆，在于你的选择。”月老安慰道。

昱珩只是被跳出来的画面吓了一身冷汗，体内安静许久的元宝却躁动起来，“这火根本不是一般的火！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现在……与之相关的印象怎么那么模糊呢！”

“你见过？”昱珩扶着旁边的几案坐在椅子上，仿佛在自言自语。

“这火的时间点在未来，你怎么可能在过去看见过？！”

“昱珩，你怎么了？你先别着急，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命运，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们说好不分开了，不是吗？”

昱珩感觉自己也有些失态，但此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存在于体内的上古神兽之魂，更添加了一丝懊恼和烦躁。

“你要答案吗？要答案就大胆去找啊！或许我也能找到自己出现在空明村的原因。昱珩，没想到咱们俩个的命运是休戚与共的，之所以在空明村遇见，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这么一想，是不是在找到画面中的场景之前，你有极大可能不会因为中毒而死了，这其中的机巧，恐怕要你亲自走下去才能体会到。”

昱珩看着自己右手掌的孔孔洞洞，还在蠢蠢欲动地向外延伸。

已经走出了这么远，他确实需要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