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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请社公帮忙（第1页）

雷天威凭着昱珩的指引，动身前往澧沅山下，寻找故人相助。天色渐晚时，他拿起地图比对一下，绕过两条溪流，前面会有一片林子，那里正是目的地所在。

谁知他走到近前，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荒凉景象，乱石嶙峋，杂草丛生，更别说有什么古人宅邸。他在荒林中转了两圈，除了草丛与石间的虫鸣时而入耳，证明林中尚有活物，余下没看见一个活人。

惊诧之间，雷天威顿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昱珩耍了。后转念一想，昱珩虽然在凡间每日表现地不甚正经，但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于是，他在这一小片儿地界查勘了半天，终而让他有了所获，一只野兔恰巧窜出来，撞在了距离他不远的石壁上，登时晕了过去，贡献了晚餐。

太阳完全落下山之后，林子变得漆黑一片。雷天威拾了柴火，用法术点燃篝火，烤起了兔子肉。火光扑扑烁烁，打在兔子撞到的那片石壁上。雷天威瞧着那片石壁，左瞧右瞧，越瞧越不对劲儿。他索性走到石壁前，拿出自己的法器轰天锤，对准石壁上新封的印迹劈了下去。

“轰隆”一声，石壁裂开了一个大洞，果然是被人后砌墙封上的。藏在石壁之内的是一间破落的、仅能容下两人身的、小小的社公祠，显然是长久得无人祭拜，被人遗弃了。

原来昱珩要找的是驻守澧沅山这片土地的社公。

社公传说是上古禹氏的后代，能平水土，除瘟禳灾，故被天庭指派保一方土地太平。如果能找到社公帮忙，那通渠灌水便指日可待了，可如今这社公又身在何处呢？

雷天威探身进祠里，立马被沉积的厚厚的灰尘呛了一口，这一喷嚏过后，一张压在供桌烛台下面的纸笺现了身。雷天威拿到火边细看：“祭祀请至凤南村。”原来是搬家了啊。

背着半只烤焦了的野兔，雷天威来到凤南村，村子距离那片荒林不远，但明显有了人气，看来社公也不甘寂寞。他揪住一个路边跑闹着、浑身脏不溜秋的男孩问道：“你们村供奉社公的地方在哪里？”

“社公？今晚村里举行社公的祭拜仪式，你跟着人群走肯定能找到！”

雷天威抬起头，看着街边行人，富人提着牛肉酒水，穷人也尽量拿出家里仅剩的粮食蔬果，揣着线香，三五成群地往一个方向走去，正好一个牵着小孙儿的老婆婆路过他身边，便跟了上去。

新修整的社公庙宇高大敞亮、气派非常，凤南村是下游几个受灾严重的村落之一，水患长时间得不到缓解，村民们生活本已十分拮据，却普遍寄托于社公的护佑，祈祷社公能够帮助他们恢复风调雨顺的生活。吉时快到，庙宇前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

雷天威见老婆婆朝着人群张望了一遭，并没有打算挤进去，而是牵着孙儿拐进了庙宇旁边的一个僻静的巷道。那巷道原来通向庙宇的后面，这后面的情景可与前面的大不相同。与前面的热闹非凡相比，这里显得冷清异常，聚集了许多逃难来的难民，他们失去了家园，也无力去神庙参拜。

“太好了，姑娘，你们还没走。”老婆婆走到施粥棚里，她要寻找的是一个穿青衫，背褡裢的姑娘，“这是给你们的。”说着塞给白方霁两颗擦得镫亮的红果子。

白方霁正在收拾施粥棚里剩下的东西，她和潭林带来的粮食煮粥的煮粥，送人的送人，乘粮的马车已经空空如也。他俩忙碌了一整个白天，光顾着接济穷人了，有关阎蹊湖的线索是半个没得到。

她知道老婆婆是来表达感谢的，但现在这种状况有吃的就非常不容易了，他们如何好意思收下呢。“婆婆，祭拜就要开始了，您还是赶快去正门吧！错过时间可要来不及了！”潭林停下手里的活计，帮白方霁解围。

“这几个月来大大小小的祭拜无数次，社公要显灵早显灵了，何必等到现在。与其把果子给他，不如给实实在在帮到我们的人哪！”老婆婆听了潭林的话不由地哭诉起来。

雷天威在一旁听出了点儿意思。这些地方神仙的小九九，他在天庭也知晓一二。原来这社公趁着大灾想多赚供奉，怪不得搬了家，可是收了供奉，又没有真的办事儿，这可是有违天道的。昱珩帝君说带他过来，原来并非故人，而是想兴师问罪啊！

“您这么说我们是真的当不起了。”潭林见旁边的小孙儿一直在咽口水，便把红果子交给了他。

“婆婆，您村子里年轻的男子一直这么少吗？”白方霁这猛地一问，饶是潭林也疑惑了。白天施粥的时候确实是老弱妇孺居多，很少见到青壮年的男子。

这问题似乎触及了老人的伤心之处，她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并非如此。原来的凤南村人丁兴旺，可在三年前，来了一队锦冠玉服的人马，说要来招募村里的青壮年男子做工……”

“不会是到上游的阎蹊湖吧？”白方霁的猜测让老婆婆和躲在隐蔽处的雷天威皆吃了一惊，二人都搞不清楚白方霁的来历。

“婆婆，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潭林安慰道，他不像白方霁讲话那么直来直去。

老婆婆顿了顿，抚摸着怀里的孙儿，继续说道：“锁儿他爹就是三年前跟着那帮人走了，从此再无音信。本来锁儿出生时就没了娘，如今也只能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了。”

“锁儿他爹做得什么工？”

“是瓦工。”老婆婆一字一顿，由于年老讲话有些温吞，“当时据说要招募一批能工巧匠，去完成一项大工程，尤其是需要瓦工。因为承诺完工时会给优厚的报酬，锁儿他爹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就打算辞了村子里的活计加入工程。其实如果只是在村里做工，我们一家人也尚且能活得下去的，我老糊涂啊，没有尽力劝阻他！”泪水在她眼里打转，但迟迟没落下来，可能是不想让孙儿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白方霁听着，心里已有了计较，一切线索都指向了阎蹊湖，这些人究竟在阎蹊湖建造什么大规模的工程，让这么多百姓家的年轻人有去无回？这件事跟水患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