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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手机响起了一串铃音，顾平生来电？
童言有些懵，接起来刚想说&1dquo;喂”，马上想起来他根本听不到。
然后就听见电话那边，顾平生用英语在和人说着话，像是对身边的人。
很快，他就对着电话说：&1dquo;童言，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和家里的长辈说话，你把地址到我手机上，我现在开车去找你。”
他的声音有些急，可依旧很温和，温和的让人想哭。
第七章你是真的吗（1）
他到的时候，童言仍旧在公jiao车站旁，坐在路边花坛的栏杆上，看着马路怔怔出神。
她早就过了怨天尤人，自bao自弃的年纪。
似乎真的是顾平生当年的话，影响了她。
这世界上，你有权利选择任何东西，惟独父母，你不能选，也不能放弃。
视线中忽然出现他的脸，在低头看着自己。
她仰头看他时，顾平生已经递出了一瓶冰水：&1dquo;今天很热。”她接过来，看见他手心有些水，应该是被瓶子弄湿了。
他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她，示意她包住瓶子喝：&1dquo;我开的是朋友的车，不是很顺手，所以开的比较慢。”
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是笑著的。
就在他还想再开口说什么，童言已经笑起来：&1dquo;先说好，不能问我为什么借钱。”
顾平生似乎很意外：&1dquo;童言同学，我在努力避开这个话题，你没察觉吗？”
&1dquo;察觉了，”童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1dquo;我就是怕老师想太多话来调解气氛，才直接说明白的。”
她本想直接和顾平生拿了钱，就去银行存钱，岂料顾平生递给她一张卡，直接说出了密码：&1dquo;这里有一万块钱，你先拿去。”
童言诧异看他：&1dquo;我只要六千就够了。”
他笑了笑：&1dquo;我想你既然说要借六千，应该是把自己全部的生活费贴上去了，我可不想三天后你再找我借钱买车票，到上海又只能啃馒头渡日。”
他是在开玩笑，可真是说出了事实真相。
童言只好伸手，说：&1dquo;等我攒够了，马上还给你。”
可刚说完，他却把卡又收了回去：&1dquo;我今天也没什么事，送你去银行存上。”
后来，顾平生不止陪她去了银行，还非常主动地送她回家，进行了一次老师家访。童言除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老师家访过&he11ip;&he11ip;当顾平生说出&1dquo;家访”两个字，她足足在楼下僵了一分钟，才咬牙接受&1dquo;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事实。
因为是老房子，没有什么所谓的小区。
独立的五层楼就紧邻着马路，出了门就是大街和公jiao车站。童言每次坐在窗边，看着外边车来车往，都很是钦佩自己的远见。好在当初在房价飙升时，预先拿走了这里的房产证，要不然迟早被老爸偷偷卖掉。
那时候，自己和奶奶连个家也没有了。
她坐在窗边，一颗颗剥蒜。
奶奶以前是小学的音乐老师，可是因为小学后来被合并，竟然到退休时都没有真正的教师资格，所以养老金才那么少。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保有人民教师的本xing&he11ip;&he11ip;
她瞥了眼双手握着茶杯的顾平生，还有和他探讨&1dquo;天xing教育”的奶奶，怎么都觉得顾老师是来接受再教育的。她回过头，下意识把头拨到耳后，却偏就被手指碰到了眼角&he11ip;&he11ip;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he11ip;&he11ip;
&1dquo;需要我帮你吗？”他走到她身边。
下一秒，他就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的童言，泪眼汪汪地抬头看他，这一瞬的画面和那晚似乎是完全重合的。只不过那时的她是齐耳短头，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眼睛更大更亮，却只有浓郁的绝望。
那种无关生死离别，却是对现实的绝望。
&1dquo;是蒜，”童言看他目光忽然这么安静，反倒是慌了，&1dquo;我只是被蒜辣到眼睛了。”
他也愣了下，倒是奶奶很快从厨房拿出块湿毛巾，递给童言，最后却被顾平生接了过去。在老人家进厨房继续做饭的时候，他已经蹲下来，给她擦gan净了两只眼睛。
她没来得及回绝，就在他的动作中，闭上了眼睛。
很轻的触感，温热的毛巾，很仔细地把眼睛周边都擦gan净。
&1dquo;好了。”他说。
童言睁开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1dquo;谢谢。”
以前宿舍聊天时，总说医学院的男生不能找，见惯了人体各个部分，男女之间的界限也很模糊，容易出轨什么的&he11ip;&he11ip;可她和顾平生接触了五个星期，除了觉得他对男女之间的肢体接触没什么忌讳，倒不觉得他是个很随便的人&he11ip;&he11ip;
她捧起一大把蒜，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自己想这些gan什么。
这是童言第二次和顾平生吃饭，上次是在他家，这次却是在自己家&he11ip;&he11ip;她吃到一半就现顾平生吃了很多白米饭，忽然有些想笑，趁着奶奶去厨房盛汤时，低声说：&1dquo;顾老师，北方人做菜都咸，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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