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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曲终人散（第2页）

手抚上光滑的石墙，裴寒闭上眼睛。他不会知道在这面墙后，紧贴着另一个人的手。

大图书馆里突的暴动使埃诺德稍微晚来到审判庭，他没想到会突然生出这个事端，此刻也脸色不好的看着中央耷拉着脸的徒弟。

见人来齐了，审判庭中央的法官薇薇安颔示意，“斯提尼·德科西特，私闯无色庭院，差点打搅到大祭司，拒绝配合调查，以上种种罪证……足够判你极刑了。”她清晰的声音响彻整个审判庭，环顾四周，五位教会成员神色各异，却只有埃诺德脸色不太好。

“咳……”会长出言打破了沉默，她摆摆手，“诸位，别这么紧张。谁不知道小知意对北域有用？”

此话一出，薇薇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审判庭后纯金沙漏中红宝石依旧向下滑落，在空旷的室内中显得格外刺耳。

“会长……”祁知意，不，斯提尼终于抬起低垂的头，“玫姐姐是自愿祭祀的吗？”

像是没有意料到少年突然提问，会长眼眸突然眯起，纯黑的瞳孔直视着祁知意，“小知意，你似乎忘了什么。”她将修长的指竖在唇上，“有些事情你无权询问，尤其是……关于神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了，斯提尼，”会长的声音陡然拔高，“鉴于的价值，今日之事姑且不谈，但如若再犯，教诲绝不会再包庇你！”

一语毕，审判庭中落座的各位也纷纷附和，尽管知道这次审判只是走个过场，薇薇安还是咬紧嘴唇，火红的衬着她的脸更苍白无力。

就像手中那把闪烁着光芒的审判锤，自教会广纳人才之后，就从未敲响过正义的音符。

既然如此，设立审判庭的意义何在？究竟是为了那所谓至高无上的雅迦，还是为了虚无空谈的正义？

裹紧黑色的斗篷，薇薇安颤抖着拿起审判锤，银色的小锤悬停在桌面上，迟迟没有落下。

周遭是教会五人注视的目光，这是少女第一次见到全部的教会成员，不出所料也应该会是最后一次了。对于老师来说——审判庭的一切恐怕就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公平］可她，却在对抗实力远过自己的组织。

薇薇安当然知道代价，她始终记得师傅被刺杀的那一天，她始终记得师傅在死前的教诲，不违本心。

兀的，少女想起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是在薇薇安很小很小的时候，师傅问过她的话，是在她决定与家族信念背道而驰，毅然决然当审判官时，白苍苍的师傅的出疑问。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薇薇安红的血脉来自母系，北域最古老的家族——弗朗西斯卡。在这样一个庞大而又充满权利的家族，薇薇安完全可以和姐姐一样，在深闺里读书学习贵族礼仪，安安稳稳的生活到成年。

可那样的生活，就像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充满压抑，薇薇安看不到希望。

或许这个问题早在姐姐的话语下得到了解释，在姐姐出嫁时她就对薇薇安说过:“如果接受不了别人的注视，那么就遵循你的本心吧。”……

或许这个问题早在姐姐的话语下得到了解释，在姐姐出嫁时她就对薇薇安说过:“如果接受不了别人的注视，那么就遵循你的本心吧。”

本心。这是她小时候的答案，她说，这会是她一生的答案。

毫无疑问的，那个严苛到只收少许徒弟的师傅，在那一天破天荒地把一个小小的孩子收入门下，或许孩子的心中早就有一把天平，衡量过这个答案。

审判锤悬停在桌面上，最终没有落下。

“……对不起，教会的各位。我薇薇安，审判庭的大审判官，驳回无罪的定论。”薇薇安闭上双眼又睁开，湛蓝的瞳仁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那种力量仿佛能让人的灵魂被震撼，是无畏，无悔。

寂静的审判庭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教会的五位成员互相交头接耳，埃诺德眯了眯眼，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不过——还是得看她的意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