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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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第2页)

六奶奶没有在乎他们的神态,把迟怀刑叫来:“两位大柜,俺有一个提议。现在休兵停战,各自绺子回归本部。明天两位大柜,各带十个人,到道台桥杂货店。相互比试一下,分出高低胜负,以武会友如何?”

迟怀刑说:“我没问题?”

谢老嘎达问:“都比什么?谁定规矩?”

迟怀刑说:“管她要咱比什么?莫非你怕了?”

“我操,谁怕谁啊?比就比。”谢老嘎达又上来驴劲儿。

六奶奶说:“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天中午,道台桥不见不散,二位都撤兵吧。”

谢老嘎达一抱腕:“迟大柜,请了!”

迟怀刑还礼:“谢大柜,再会。”

二人谁也没有搭理六奶奶,拨马回本队。两面的队伍一见自己当家的回来了,以为要开打。张老狠大叫一声:“出家伙。”

五湖绺子的人,刷的抬起枪。迟怀刑见状挥挥手,示意放下。

青山好那面则是乱哄哄的,人欢马叫,摘枪上子弹。气得谢老嘎达大骂:“妈拉个巴子,把枪都收了,一群喂猫的货。”然后,也不管队伍,独自在前一路小跑,后面队伍地呼呼啦啦地跟着下山。两面的人一撤,六奶奶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白世宝这些天兜里有钱,大大地风光了一把,周围能玩上几把的地方,都转变了。天天是小牌、牌九不离手,小酒不离口,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有时候还黑白天连轴转,实在困了,在谁家玩,就在谁家睡一觉。有兴致了,花二十铜元,找个卖大炕的,或者暗门子住一宿。昨天晚上,又赌了一晚上,到太阳一竿子高,才散场。

昨天手气不错,赢了几块大洋。从赌场一出来,一头扎进杂货铺,想弄点东西吃,喝两杯。手里还拎着当初的酒坛子,三、四天还没喝光。杂货铺柜台里,掌柜韩大嘞嘞不在,他是老熟人儿,直接奔后厨。韩大嘞嘞老婆正在灶上,酱猪下水、烀肘子,白世宝上去在腰上摸一把,把韩大嘞嘞老婆吓一跳。白世宝问:“老相好的,做好吃的呢?大嘞嘞不在家?咱俩舞扎舞扎去呀?”

韩大嘞嘞老婆骂他:“滚犊子,没看老娘忙着呢?你那吊死鬼儿样吧,能上去马吗?谁稀罕你似的。”

白世宝不屑地说:“操,一个老帮擓,松腰垮腚的。白爷看得上你,你偷着乐吧,爷有钱,哪儿找不到娘们儿?”说着掏出几块大洋,在手里掂了掂。

韩大嘞嘞拎着两只杀完的鸡,从后门进来。对白世宝说:“白吃饱,今天别在我家胡闹,哪块儿有地方,赶紧去哪儿眯着去。”

白世宝不满地说:“大嘞嘞,你是买卖家,我到你店里是主顾,财神爷,还有往外撵的?”

韩大嘞嘞说:“得得得,我挣你那三瓜俩枣的能家啊?你不是瘟神就烧高香了,还他妈财神爷呢?”

白世宝不耐烦了:“没人跟你废话,赶紧给白爷弄点下酒菜,爷饿了。”

“没有吃的,别废话赶紧走。”韩大嘞嘞直接赶人。

白世宝扯着韩大嘞嘞老婆说:“你烀的猪头呢?咋说没有吃的?”

韩大嘞嘞说:“你要想保住脖子上的葫芦头,你就赶紧走。听人劝吃饱饭,走晚了,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白世宝一听有大事儿,急忙问:“咋啦?出啥事儿?”

韩大嘞嘞小声说:“昨天晚上来人,把整个店给包下来。不许其他人在店里滞留,你还是赶紧走吧。”

白世宝刨根问底:“是谁啊?”

韩大嘞嘞哭丧着脸:“我知道是谁啊?反正比那天那伙人还厉害。那天我都看见你了,差点尿裤子了吧?”

白世宝一听是胡子,脖子后直冒凉风,对韩大嘞嘞说:“快给我拿点干粮,我去干兄弟家吃去。”

韩大嘞嘞说:“我没有功夫伺候你,你自己拿去,别忘了给钱啊!”

白世宝转身便走,去找干粮。韩大嘞嘞嘟嘟囔囔地说:“还找你干兄弟,你干兄弟都死一年了,坟头草都比你都高。是找你干兄弟媳妇儿去吧,不怕晚上你干兄弟回来找你。”

白世宝也没有回头:“愿意,你想找你也去啊?”

原来昨天晚上,从火烧岗下来的迟怀刑,让四梁八柱带着人回山,自己和霍荷与六奶奶来到道台桥。随行的马弁去杂货铺,扔给韩大嘞嘞二十大洋,包下今天所有饭食。安排二十人的酒席,任何人不许打扰,否则砸他的店,点了他的房子。吓得韩大嘞嘞两口子一夜没睡,赶紧张罗饭菜。生怕惹恼了这些爷爷,给自己带来灾祸。

巧的不能太巧,中午时分,迟怀刑是从屯子东的大路,带着一伙人骑着马飞奔而来。谢老嘎达也带一队人马从南边小路疾驰过来,一路弄得鸡飞狗跳。警察分所的区长王秀峰与一个警员,刚从屋里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这是谁啊?叫了撒欢的想干啥?”

二人刚出门,谢老嘎达一甩手开了一枪,把王秀峰的帽子给掀了,他是想给迟怀刑一个下马威。王秀峰吓得连滚带爬往屋里跑,还与后面的警员撞个满怀。迟怀刑也是一枪,把警员的帽子也掀了。王秀峰两个人逃进屋里,把门关上再没敢出来。不光他们不敢,整个村子的人也都躲起来,谁敢出去招惹胡子。

二人下马,六奶奶听见枪声从屋里出来,搞不清楚二人见面,开枪是为什么。但两个人面色平静,又好像没什么事儿。两伙胡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不是稳当客。晃着膀子进了屋,吵吵嚷嚷地喊掌柜的上酒上肉,韩大嘞嘞赶紧往上端。随从们分几桌坐下,由着他们去闹。另单设一桌,六奶奶、霍荷与两位大柜一桌。酒菜上齐,自然是先客气一番,几人落座。六奶奶张罗着,喝完三杯认识酒,然后步入正题。

六奶奶说:“今天的道儿是俺划的,事儿也是因俺而起,给山上的兄弟们添麻烦了,错都在俺。说心里话,俺实在不想看到哪一方,有兄弟伤亡。为了讨生活,谁都不容易,俺养活一家老小不容易,你们养着山上几百弟兄也不容易。兄弟们都有家小,他们出事儿了,你们咋去养兄弟们的家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伤着兄弟们,有了过节,咱另想办法解决才是。”

谢老嘎达张罗着喝酒,拿着酒壶说:“你话说得是有道理,谁都想平平安安地财,但江湖规矩要讲是不是?否则我们也难以服众,一众兄弟们咋带?”

六奶奶说:“规矩是人定的,人都没了,那规矩还有啥用?想要了结一件事儿有好多办法,为啥非用死伤不可呢?你说人渴了,你喝热水能解渴,那喝凉水也行,吃水果、吃冰雪都行,不一定非一棵树上吊死。是不?”

到底是女人,不管多强硬,都有柔弱的一面,特别是有了男人、孩子的女人。霍荷此时已经跟随上六奶奶的节奏,已经完全赞同她的意见。她看着迟怀刑说:“赵姐姐说的是,哪怕是死一个人,也不是咱们愿意看到的,还是让赵姐姐说说她的办法。”

迟怀刑不置可否地看着六奶奶说:“你先说出来吧,让谢大柜品评一下,行不行。”六奶奶看看谢老嘎达,谢老嘎达也表示同意。

六奶奶说:“咱今天用比试的方法,不伤一人。三局两胜,谁输了,送对方一些礼物,大洋也行、快枪也可,多少是那么个意思,只是为回去好有个交代。过去的事儿,从此一笔勾销,以后江湖上见了,一笑泯恩仇。江南江北各自讨生活,互不打扰。朝廷有难,互相联手,岂不更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一旦仇结深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谁又能把谁斩草除根?你们说是不?”

另外几人觉得她说的有理,催促她接着说。六奶奶又道:“今天,咱们不用弟兄们插手,你们两个大柜比,都点到为止,当一个乐子。赢的不要觉得自己多厉害,输的也不许不服气,认赌服输。你们分别比试枪法、拳脚、酒量。你们看行不行?”

谢老嘎达觉得这几项都是他强项,高声喊好,惊得那几桌小喽啰都肃静了。迟怀刑到底是文人出身,还是比较稳重,点点头表示同意。谢老嘎达忍耐不住,连连催促六奶奶赶紧开始。霍荷还不嫌事大,喊喽啰兵去给呐喊助威。本来刚才那些喽啰喝上酒,两家弄得挺融洽,现在一喊比武,又成了对立面。

一群人又呼呼啦啦地来到院子里,六奶奶从店里拿出六块小盘子,让人摆在六十步的位置。先声明,谢老嘎达、迟怀刑各打三块,各自用自己的配枪。二人使用的都是英国韦伯利左轮手枪,枪型虽然比较老,但是还很奇缺很贵,一般还弄不到。规则很简单,看谁打中的多。两个人也不谦让,一字排开。几声枪响过后,迟怀刑枪枪命中,三块盘子应声都碎了。谢老嘎达打碎两块,另一块竟然跳了起来,显然是打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碎。在一片欢呼、叫好声中,谢老嘎达说:“都看见了吧,我也打中了,谁知道你那破盘子是咋回事儿?”

六奶奶制止他说:“现在认定结果还为时尚早,拿过来看看再说。”有勤快的,跑过去把那块盘子找回来,递给六奶奶。六奶奶接过一看,盘子边缘处打了一个豁口,举起来给谢老嘎达看,笑着说:“大柜,认赌服输吧!”

谢老嘎达也不再狡辩,脖子一梗:“认了,来下局。”

六奶奶招呼周围的人:“都闪闪,让个场子出来,比试第二局,拳脚。让让,不怕溅身上血啊?”

一群人呼啦一下,把中间空出来一块地。谢、迟二人把自己的帽子、枪等碍事的都摘下来,交给自己人。六奶奶说:“咱们可是比武,点到为止。不是冤家打架,下死手。你们得听俺的,俺说停必须得停,明白不?”

谢老嘎达说:“明白,你放心吧,我把他摔啦啦尿喽。”

迟怀刑也说:“你喊开始吧,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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