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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哽咽（第1页）
老人心软，说到一半声音都带着颤音，录音又空白了五六秒。
“好好的，把你剩下的这大半辈子走完，外婆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遇到一个良人相伴到老，给你一个家，后半生我的轻轻过得会很幸福快乐的。”
我用生命的最后时光，躺在病床上，白天黑夜，只要是清醒的时刻，都在向神明祈福。
祈愿我的孙女林轻，能够在我离开以后，不那么难受痛苦，依旧有活下去的勇气。
祈愿我的孩子林轻，能够多被好运福气眷顾，往后的日子，不再那么的苦。
“外婆一直，”老人声音突然涌上了哭腔，极力隐忍着情绪，“爱你。”
最后两个字，是表露在阳光下的清晰爱意，是这个小老太太所能想到的、说出来的最袒露的心声。
一滴眼泪落到她的手心，带着滚烫的温度。
五分钟之久的录音，中间夹杂着很多断开的空白部分，话说到中途，声音被情绪渲染，带了哭腔与颤音。
但老人又怕孙女会听出来，会伤心难过，便中断调整自己的情绪。
没有重来的机会，但老人在尽力说好自己最后的道白。
“我爱你”三个字，是人们不会轻易就说出来的极为张扬的话。
爱意表达的张扬，高调，最直白的告白。
曾有一段时间，林轻不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对着喜欢的外婆，从刚开始腼腆开口的三个字，经久积累，变成能坦荡的大方说出来的“我爱你”。
外婆每次听到她说这话，眼睛总是笑眯眯的，抬手佯装要打她的样子。
老人习惯了隐晦的表达爱意，但也喜欢听到这样坦荡的表达。
或许外婆联系了很多次“爱你”这两个字，把它当成给林轻最后的礼物，藏在录音的末尾，才说出口。
林轻擦了下眼泪，把电脑合上。
她想，这下自己可以开始释怀了。
最后离开时不允许言语的话，变换了另一种方式，外婆跟她说了一遍。
所以，不用再遗憾了。
回头对上他担心的目光，林轻笑了笑，“顾毅，我没有很伤心难过的，我很开心能听到外婆说的这些话。”
他没吭声，弯着指腹蹭掉她眼尾残留的泪水。
林轻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指停留在眼角的碰触，看向他的眼睛。
顾毅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半点笑意，虚假的笑意都消失不见踪影。
他冷着脸没表情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太严肃，像上学时她很害怕的，不苟言笑的教导主任。
林轻还是喜欢他嘴角时常带笑。
如沐春风，和蔼可亲。
但把他情绪搞恶化的人，好像又是她。
可能是她刚才眼泪掉的太凶，吓到顾毅了。
顾天仙温温柔柔的，是娇弱的，需要她保护的，不能受半点惊吓的。
“顾天仙，要多笑。”
她是个行动派，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在没对上顾毅投递过来冷冷的眼神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里，改了对他的称呼。
林轻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她原本想让他脸上露出点笑意，别耷拉着脸。
但好像弄巧成拙了。
顾毅攥住她在他脸上乱动的手指，表情很淡。
仔细看着她，却又不出声。
他拽着她的那只胳膊，手腕的位置，有一条很浅的缝针的痕迹，不短不长的一道线。
平常她戴着表，有意遮掉这条痕迹。
今天例外的没有戴手表。
刚才林轻抬手腕碰他脸的时候，靠的很近，又没有表的遮盖，他很轻易就看到了这条疤痕。
他有常识，便也知道这条痕迹在手腕处留着的印记代表什么。
林轻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他像是在审犯人，太过严肃了点。
就搞得林轻以为他是因为她刚才称呼他“顾天仙”，所以他有点不开心。
要不道个歉？
林轻还在心里组织措辞，顾毅却开了口。
他的声音都泛着冷意，情绪一反常态，冰冷生硬。
“你割过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