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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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不是说这个。是说现实世界里，好像是什么征信社的。”

  &1dquo;啊，你是说黑泽先生。”我立刻说出了他的名字，&1dquo;很优秀、很好的侦探。”能将让·保罗·高缇耶的外套穿得很帅、会阅读巴塔耶作品的业余侦探。

  &1dquo;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1dquo;哎？爸爸要委托他什么工作吗？”

  &1dquo;是的，这个人会严守秘密的吧？”

  我回忆起与黑泽之间的对话：&1dquo;他是那种就算把他指甲拔了也不会泄密的人。”

  &1dquo;指甲啊，真厉害。”

  &1dquo;不过要是有人要用榔头砸碎他的膝盖，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1dquo;告诉我吧。”

  &1dquo;为什么？”

  父亲却依旧沉默。

  &1dquo;跟纵火事件有关吗？”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更加兴奋地告诉我情况。

  &1dquo;我终于找到规律了，类似于规律的东西。”

  &1dquo;你不是已经知道那些表示的是基因吗？”

  &1dquo;不是。”父亲压抑着自己的语气，&1dquo;我从昨天开始一直都看着地图，终于有所现。但是，我不可能参与调查，所以我需要有人可以替我暗中进行调查。”

  &1dquo;这不是废话吗！”我鲁莽地叫出声。正在为手术而调养身体的癌症患者怎么可能有空玩什么侦探游戏。这不正遂了癌细胞的意吗？我忍不住就要呵斥他了：&1dquo;你也该有个限度，不要再为了这种事情头脑热了！”但另一方面，我也因为父亲提到的&1dquo;地图”感到疑惑。

  &1dquo;把那个优秀侦探的联系方式给我。”父亲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并没有对我的质问还有疑问给出解释，只是一味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显出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没有理由拒绝，只得告知他黑泽的联系方式。不，就算我有理由拒绝，我也拒绝不了。父亲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如同窥觎猎物的猛兽，或者说像是静默的僧侣让犯罪者俯忏悔的威严目光更为恰当。

  &1dquo;找什么侦探呀，我来帮你不就好了。”我说，事实上我也相信自己办得到。

  &1dquo;泉水，你跟纵火事件没有关系，也不要牵扯上关系。”

  &1dquo;为什么？”我无法接受，我想，如果一个正在球场上挥出色的足球运动员突然被教练换下，也一定会跟我一样。震惊、疑惑随后势必会不满地质问：&1dquo;教练，这是为什么？”

  &1dquo;因为这是我的问题。”他还是强硬地不打算说什么，我心下一片茫然。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心头浮起一个又一个问号。我努力地甩开它们，看了看钟——等到了十一点就去桥那边看看吧，我调整自己的心情。我只能去做我所应该做的事。

  桥2

  十一点刚过，我又一次望向床头的钟确认了时间，然后走出房间。座钟上那个肥肥的企鹅皇帝玩偶似乎正在对我敬礼。&1dquo;请走好。”我仿佛听见他这么对我打招呼。

  我的轻型车此刻正憋屈地停放在公寓的停车场里，之所以要说它憋屈，是因为我并不爱用它。虽然不常开，但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这辆轻型车的。它有着可爱娇小的蓝色车体，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高级的性能，但我却尤其钟情于纯粹无瑕的素颜。

  我的目的地是青叶山。

  我要去看看那座桥。

  沿着大街直向西开，途中左转就能开到青叶城。深夜的交通很是畅通，除了那些生意冷淡的出租车偶尔会开过以外，基本就只有几辆大型卡车了。而离青叶山越近，连这些偶尔开过的车也愈稀少。

  夜晚开车并不是什么赏心乐事。虽然有着车灯，但依旧只能看清前方限定的范围，犹如我那前途不明的人生。而且，作为驾驶员的我此刻正在这条路上体会着前所未有的黑暗。

  我完全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干什么，但是，这一切真的能顺利完成吗？我一筹莫展。

  某位男演员——阿尔·帕西诺[注]曾在一部电影里说过这样的话：&1dquo;我永远都知道怎么走才是对的，但我却总是没有走上那条正确的路。因为那太困难了。”

  [注：阿尔·帕西诺（a1paneto），194o年出生在美国纽约。文中的台词出自其1992年主演的作品《闻香识女人》（snet），凭此电影他最终获得1993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项。]

  艺术家冈本太郎[注]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1dquo;当我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时，总是会选择那条困难的道路。”

  [注：冈本太郎（1911年-1996年），日本著名的画家、雕刻家、评论家，是日本前卫文化的先驱，被誉为日本的毕加索。]

  而此刻在我心头纠结的并不是哪条路困难或者容易的问题，于是，我又想起了父亲的那句话：

  &1dquo;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确答案吧。”

  在烦恼是否要生下春的时候，父亲曾经向神明征求意见。但神明却回答他&1dquo;自己去想！”。这和现在的我倒是很符合。正如父亲说的那样，或许这才是神明应有的姿态。

  如果要问及生下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回答：&1dquo;当然是正确的。”但如果接下去问我：&1dquo;那么你的意思就是你母亲被那个少年强暴也是可以的咯？”那么，我一定会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