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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长风：“？”

  何宴收到他疑惑的视线，沉声道：“我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看到活的松鼠。”

  这是一只活得不能再活的松鼠，两眼滴溜溜地转着，被卡在鹿角和树干之间拼命挣扎，一身的肥肉跟着它的动作不停地颤动着，嘴里也叽啊吱哇地叫着。

  “当然是活的，看样子吃得还挺好呢，瞧这油光水滑的……”邓长风愣了一下，“对呀，现在怎么还能看到活的松鼠呢？”

  “而且，这里还不是什么特别偏远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就在绿地的眼皮子底下。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抓到一只松鼠，那可觉醒精神体列表里为什么没有松鼠？”

  “等等，等等，你慢着点！”邓长风举手叫停，“让我捋捋。通识课本上说，当年引起大崩坏的病毒是不分人畜均可感染的。也正因如此，这么多年都没在绿地见过一只鸡鸭鹅狗猫——我爷爷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就连吃的肉都是素肉搭配人造肉，有钱人才能偶尔吃点真的狼肉、兔肉之类的……”

  “没错。当年有人现只有隼、熊、猞猁、狼、狐、蛇、鹦鹉、象、树袋熊、鹿、兔、豪猪，这十二种动物在瘟疫中得以幸存，并以此为基础研出了解药，然后间接导致了现在所有人觉醒的精神体一定会是这十二种之一……”何宴说，“有钱人能吃到的真的肉也出不了这十二种动物之外，只不过不是外面野生的，是人工饲养繁殖的。”

  “那这松鼠是怎么回事？”邓长风也皱起了眉头。

  “我想，连隼、熊、猞猁这样的动物都能采集到样本，说明当时为了研解药必然是不惜代价的，而鹦鹉、树袋熊、豪猪这样的动物也采集了样本，说明研解药的时候确实也没有什么挑剔的想法……只要是一种可能都会尝试，这很合理，是我，也都不会放过。那没理由单单放过了松鼠。”何宴沉吟道。

  邓长风问：“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就没遇到呢？”

  何宴想了想，说：“暂且也只能这么认为了——虽然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当时那种情况，说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研解药上了绝对不为过，大规模搜寻存活动物且有系统辅助的情况下，不应该会有疏漏才对。更何况，松鼠也不算什么特别罕见的动物吧。”

  邓长风看着松鼠，一时有些为难：“那……我们要把它带回绿地吗？……装哪儿呢？”

  何宴看向他的腰包。

  “很满了！”邓长风有些抓狂，“装不下这么肥一只松鼠！”

  “以防万一，还是要小心别被它咬到——”何宴审视着松鼠，良久才拉开自己的背包看了看，“现在的问题是……它会不会在我包里进行五谷轮回？”

  “拉屎撒尿被你说得还挺文雅。”邓长风两眼一翻。

  何宴刚要将松鼠装进包里，却听松鼠出一声凄厉的长叫。一团黑影突然袭来，一爪子夺过松鼠冲进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邓长风目瞪口呆：“刚才那是什么？”

  何宴听着拍打翅膀的声音渐渐远去，一脸沉静道：“猫头鹰。”

  “哦，猫头鹰啊，吓死我了……等等，猫头鹰？？？”邓长风又吃了一惊，“我刚刚又遇到了活的猫头鹰？——猫头鹰是隼吗？”

  “准确来说，通识课本上的隼是指的隼形目，含鹰、隼、鵟、雕、鹫、鸢等，猫头鹰既不是鹰也不是隼，是鸮形目，夜行猛禽。”

  “它把我们的松鼠抓走了！”

  何宴叹了口气：“现在松鼠已经不重要了。”

  “哦对！”邓长风陡然明白了何宴的意思，一脸凝重，“猫头鹰也不在那十二种动物里，松鼠不是个例！”

  “离开绿地后这短短半个小时内，我们就接连遇见了两种不在幸存名单上的动物，你敢信吗？”何宴目光沉沉地凝视着眼前的黑暗。

  邓长风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道：“这说明什么？”

  “当年的真相可能没那么简单。”何宴扭头看向邓长风，说：“而这样的事在你决定去野堡之后只会更多，不会更少，你还打定主意要去吗？”

  “我不会后悔的。”邓长风挺起胸膛说。

  何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记住你说的话。”

  花鹿在一旁甩了甩脑袋，想抖落角上的树皮。邓长风不经意间瞥见了，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对了，你的鹿刚才怎么用角卡住那松鼠的？它不是个精神体么，那松鼠可是个生物！”

  何宴淡淡道：“精神力足够强的时候，能将感觉强化得就像真实生了一样。那只松鼠的大脑被花鹿所欺骗，以为自己真的被卡住了，所以动弹不得。”

  “哦，这和我爷爷撸我的树袋熊是一个道理……”邓长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原理还可以用于战斗？！”

  “所以……今年你的精神力达到s级了吗？”何宴问。

  邓长风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整个人顿时蔫了下去：“……没有。好了，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何宴没再说话，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刚才放出海东青来，它能制服那只猫头鹰吗？

  这么想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邓长风一眼。

  ——海东青的事，该不该告诉邓长风呢？

  -

  “说说吧，小孩儿。”方遒不知从哪儿拣了副墨镜戴着，斜靠着椅背，两条长腿交叉着架在桌面上。孟昆仑和雪莉坐在他的两边，前者瞥了一眼他这副做派一脸嫌弃，后者一如既往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