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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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恐惧的眷属（第1页）

“那不是风，是妖怪！”这个渔夫两天前从船难中死里逃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的经历。他说他的渔船是被一头怪物弄沉的，有房子那么大，像风一样快。

恕瑞玛北部的卑尔居恩，与同样是港口城市的纳施拉美、泰利什尼一样，除去日渐兴盛的贸易运输业，渔业便是这座海岸边城赖以生存、不可或缺的基石。三座城市只有些微的差别纳施拉美还在古恕瑞玛的荣光与新兴的诺克萨斯间犹豫不决，卑尔居恩和泰利什尼则早已归顺诺克萨斯的治下。

尼菈听完渔夫的故事，不置可否，只是她脸上那古怪的笑意总让旁人以为，她没把眼前惊魂未定的渔夫当成一回事。

不过没人敢提出异议，这处码头的人刚刚才亲眼见识过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女人的骇人实力她拖着那只城里雇佣兵和船员都束手无策、在近海兴风作浪了近一年的巨颌海兽进了码头，用那根流水样的鞭剑砍掉了头颅，卖给了这处码头的海会。没人知道尼菈是怎么把它抓住的，也没人敢好奇她那看似瘦削的身体里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量，能够徒手拖动海兽如山高的尸体。

“带我去看看。”

渔夫带着尼菈来到一处海湾。海滩上有一些水手，正在处理溺死船员们的尸体。尼菈跪下来，检查一块船身的残骸。木板上的抓痕又深又阔，看来是非常有力的爪子。尼菈推测了一下抓痕的大小和力道，心中有了计较。

不是海兽，不然不会留下这些完整的尸体。

那个怪物明明可以直接把船底击穿，却像是玩闹一样一下下地刮着侧面的船板，它是把这当成一场狩猎？还是说，只有这么做，它才能够进食？

“详细讲讲事情的经过。”

渔夫点点头，回想起那段黑暗的记忆，他仍旧心有余悸“当时我们有十多个人，正要绕过一片有着许多暗礁的岛屿，船身忽然震了一下，我们还以为是不小心触礁了，很快船舱里的邦吉就上来和我们说，船底漏水了。

“我们还在抱怨，这时候它开始笑了，笑声就像婴儿一样尖利。我敢打赌，它一定是故意这样的！不然直到船沉了我们都现不了它，这个该死的畜生！”

尼菈冷静地听着“怪物的行动并不都出于本能，我见过很多怪物，拥有堪比人类的心智。

“然后呢？”

“然后……那个怪物就开始绕着我们的船游荡，我们是通过海浪的形状确定这一点的，它一直徘徊在我们的船边，拍打着我们的船壁，又是哭又是笑……邦吉第一个受不了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放下船尾的救生艇就想要逃走，但是一个浪头打过来，他就不见了，沉入水里，很快血就从海里涌了上来……”

尼菈跪在沙滩上，看着旁边的水手们着手检查一具具打捞上来的尸体。船夫在一旁煞白着脸说“这个就是邦吉……”

这是个男孩，面容被海水泡得五官肿胀白，尼菈也不知他说不说的上稚嫩。邦吉从肋骨以下被撕成了两半。苍白浮肿的半截身子下，晃悠悠地挂着所剩不多的内脏。

果然，尸体和内脏没有被啃食的迹象。

听着渔夫絮絮叨叨地说着，从他大量无关紧要的述说中抽丝剥茧般寻觅，将蛛丝马迹逐渐拼凑出怪物的行为，尼菈沉吟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它要让整船的人害怕，死或者活都无所谓，所以还有个幸运儿活了下来。恐惧的眷属吗？

与渔夫道别之后，尼菈前去事地最近的海岸，追踪那个怪物留下的模糊痕迹。

这不是她第一次处理类似的事情了，离开了比尔吉沃特，去了艾欧尼亚，又来到恕瑞玛，沿途她每到三五处地方歇脚，总能碰上一次，要么是不知哪来的怪物作乱，要么是腐化的邪灵危害，要么是当地代代相传的恐怖传说复苏。

并且，频率似乎在越来越高。

灵界对于现实的影响越严重了，不断恶化的那一种。破败恶咒的解除只是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在种种事件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恶手，在将灵界不断拖入深渊。

尼菈的笑容已经有些难以掩饰内心的担忧，一路走来、遇上怪物便出手消灭，这样的行为只是杯水车薪，她真正要做的，应该是查出让灵界狂乱的原因，拔除那些污染的力量。

不过既然遇见了，就顺手除去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最后，她来到一个极其隐蔽的水湾，静谧幽深，全然不见人踪。周围到处都是阴燃的黑泥塘，乌烟瘴气，散着挥之不去的恶臭。浅滩里的沙洲上躺着一只怪物，光滑细腻的外皮反衬着黄昏时分的微光。它的身体胀大，巨大的胸腔随着深沉而放松的呼吸一起一伏。

尼菈挂在嘴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找到你了，恶魔。不是怪物，是一个确确实实的恶魔一族的成员。

突然，一个慑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那是来自灵界的一股悲惨尖叫，尼菈皱起了眉头，她看不到灵界的光景，不知道在那个世界中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仔细辨别，叫声又来了。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尖叫声叠在一起，仿佛是一段血肉模糊的合唱。这是精怪临死前的惨叫。

尖叫惊醒了饱餐一顿、正在消化沉睡的恶魔，它猛地扑了过来，抓着尼菈的肩膀，把她举了起来。它的大颚张开着，露出一排排钢锯般的牙齿。即使它的大嘴咬不死她，它嘴里喷吐出的腐臭气息也足够要了尼菈的命。

然而尼菈笑了起来，愉悦地吐出冰冷之词“不值一提的恶魔，我绞杀过成百上千你的同类。

“流水割喉！”

在她身边那枚仿佛拥有着自己灵智的光球体不安分地旋飞，主动触碰上尼菈无法动弹的指尖，再远远地飞走。从尼菈的指尖到光球之间，已经出现散着幻光的流水将二者连接，迅凝成一条在空中流动的溪流，一柄水样的长鞭、软剑。

恶魔出无形的尖啸，试图威吓尼菈，获得更强的力量，然而它感受不到眼前这个人一丝一毫的恐惧情绪。

光球绕着恶魔飞快地转动，连带着鞭剑将恶魔缠绕一圈又一圈，尼菈轻轻一拉，这头背负着数十条人命的恶魔身体便支离破碎，在尖叫声中坍塌融化，最终只留下一团黏稠的暗黑精华。

尼菈用指尖引着这团恶魔的遗留物投入光球中，随后合拢双手，默念了一段文字，悄声背诵的同时双手也在不断变换手势。

欢乐之主奥希列许，尽情地品尝你同族的滋味吧。死后，我的灵魂将归你所有，但我在世时，你的力量与欢乐都是我的。

恐惧的眷属，回去告诉催生出你的根源之物，我会找到它，消灭它，让它再次沉睡。

尼菈悄然睁开眼，双眼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漩涡的形状，光华在体表下流转，她的气息又强盛了一丝。

……

沿着可哈丽江，伊默四人一路往南，踏入了恕瑞玛的南部土地。

“我一直有个问题，泽拉斯的势力据点奈瑞玛桀和阿兹尔的都城距离并不算远。若是一方实力强大，很容易打上门去演变成大决战。这样是否不太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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