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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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恕瑞玛的纳施拉美（第1页）

城中的市集淹没在色彩与喧闹中，空气弥漫着浓烈的气味，紧邻彼此的拱形帆布遮阳蓬几乎盖住了整条街道，激烈的讨价还价声，夹杂着香料和烤肉的刺鼻味道，随处可闻。

这里是纳施拉美，大塞沙漠北部，恕瑞玛最达的港口之一，以丝绸、太阳圆盘的雕塑和拉莫斯节着称。

曾经，恕瑞玛北部的许多港口与城市都自愿投靠了不断扩张的诺克萨斯帝国。这些定居点的原住民与诺克萨斯侨民和平共处，他们知道，以食物交换和贸易特惠待遇为代价，换回的是更可贵的对抗劫掠者的军事保护。

这座城市便是第一批与诺克萨斯建立联系的，也最先接受皮尔特沃夫的改造，建立起海克斯飞门。得益于诺克萨斯武力的保护和便利的海克斯科技，纳施拉美的人们免受黄沙的侵蚀和掠夺者的威胁，贸易和旅行成了这里的主旋律。

行走在这座城市中，最让人能直观感受的是恕瑞玛那炉膛般的热烈。成百上千的人聚在一起，联袂成云，挥汗成雨，语极快地高声谈笑、讨价还价、赌咒誓等等等等。外乡人看到此景总会以为他们一直在争吵。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到同样炙热奔放的风土人情。

高空中忽地传来一声轰鸣，声音之大，响彻整座城市。但这巨响声中，街道上的人们却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是海克斯飞门启动的声音。

随着海克斯飞艇的停泊，聚集在港口外围的本地人先是一静，继而爆出更大的热情来。他们用炽热的眼光紧紧盯着从飞艇上走下的陌生面孔，吆喝着自己与众不同的货物，或是推销着自己的服务。

坐海克斯飞艇来的人来历不尽相同，但大多出手阔绰，不吝钱财，比较受欢迎的是诺克萨斯服饰的贵族或来自皮城大学的华贵子弟，恕瑞玛本地人就喜欢和这些人做生意，他们为皮尔特沃夫的探险队或者诺克萨斯的密探充当向导，面对这些被沙漠吸引的游客，以及蜂拥而至的异国探险家，他们非常清楚该收取怎样的费用。

这样乱糟糟的环境让阿卡丽非常不适应，被拥挤的人潮裹挟着来回摇晃，港口停着的几艘诺克萨斯战舰和随处可见的诺克萨斯人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搞得她很烦躁，有人还一手抓住她的袍子把她往一个摊位上扯，卖的全是遭人厌恶的沙漠里常见的害兽，所以她全然不顾商贩们的自卖自夸，和替家中老幼生计着想所做的恳求，挣开拉扯躲远了。

她一路横冲直撞，艰难地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冲到港口外的街道上，与被拥挤人群挤散的伊默与阿狸会合。

“在艾欧尼亚才看不见这么多人，他们是闲着没事做，把时间都拿去繁衍人口了吗？我不喜欢这里。”

阿卡丽抹了一把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不满地低声咕哝。

“但离开了城市的庇护，走到沙漠中，就很难寻找到补给了，所以还是得先做好准备。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离开。”伊默回应了一句，紧了紧背后的行囊。他的行囊里塞满了食物，包括熏肉、燕麦、面包和奶酪，外加两皮袋水，分量足够满足他们三人的需要。

“你们也是第一次来恕瑞玛吧？对这里的初印象怎么样？”

“如果忽视这里的诺克萨斯人，那也就算了。”

“这里的人的热情程度，让我有些吃不消。”阿狸也是抱怨道，“而且这里未免太热了吧，明明春季才过去没多久。”

“恕瑞玛人便是都这样头顶着沙海中的烈日，所以水和阴凉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祝福了。”伊默低声道，“也是因此，太阳对于恕瑞玛人有着特殊的意义，是一种不容亵渎的信仰，你们也要注意，尊重当地人的习俗。”

“算啦，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干正事，干完就快点回去吧。我之前偶然听到了市井间的一些流言。商队从沙漠深处带回来的消息要么彼此矛盾，要么神乎其神。比如黄沙化成的武士、晴天里的雷暴、凭空出现无人记得的水源等等。”

阿狸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放心地扯了扯自己的兜帽，缩了缩脑袋，初来乍到，她与阿卡丽还是维持着低调的穿着，将自己的瓦斯塔亚特征，还有阿卡丽异变的右臂都隐藏在黑袍之下，“伊默，你打算从哪里寻找线索？”

“先去太阳圆盘看看吧。”

“这座城市里就有一尊。”

……

光辉夺目的太阳圆盘，这是古恕瑞玛对世界统治权的闪耀象征。获得资格的人将跪在太阳圆盘面前，沐浴在天界彼端反射而来的光芒中，进行名为“飞升”的神圣仪式，然后脱胎换骨，掌握飞升之力，成为一名越凡人的天神战士。

由天神战士组成的飞升军团所向无敌，一手造就了繁荣昌盛的古恕瑞玛帝国，然而，经历了数千年的展与繁荣，恕瑞玛末代皇帝的飞升仪式以失败告终，恕瑞玛的一切希望也都一同随之葬送。皇族的血脉从此中断，河流干涸，土地荒废，太阳圆盘也沉入沙海。幸存的飞升者为了保留帝国的传承各执一词，最后反目成仇，在长久的斗争中迷失了初心，堕落为为祸四方的暗裔。

暗裔的本质便是古恕瑞玛的飞升者，伊默想的也是简单，只要让阿卡丽通过太阳圆盘掌握飞升之力，脱胎换骨，那佐兰妮带来的威胁也就不在话下。

如今，鹰隼皇帝阿兹尔重新崛起，战胜死亡化为了飞升者。在他的意志下，恕瑞玛获得了重生，太阳圆盘也再度伫立，沐浴于阳光之下。所以这个方法并非无稽之谈，他们只需要找到太阳圆盘，或者找到阿兹尔。

三人跟着人群穿过城市朝着城市中心的神庙走去。他们一路前行，拐过一个弯，最终踏进了城中心的广场。

在广场的中央，有一座太阳神庙，由凿子敲出的砂岩和裸礁石垒成。黝黑的外墙闪烁着玄武岩似的光芒，透过粗糙拼接的墙板可以看到里面大小不一的榫节。一面太阳圆盘悬在神庙顶部，被几条麻绳吊起来的挂在两旁几根不对称的柱子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青铜和紫铜的熟锻光芒。

一名身着羽毛长袍的圣职者站在圆盘前，双手高举着祈祷的姿势，声音淹没在城市的噪音里。

靠近神庙，穿过人群，便能看到两名武士穿着铜片连成的合身盔甲，头顶着覆有羽毛的兽形盔，把守着通往神庙顶部的阶梯，两顶头盔上的兽都有着突出的口鼻，一个是鳄鱼长吻的粗劣拟态，另一个的帽檐塑的是一头咆哮的胡狼。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伊默甚至看到神庙四个角落的台阶也是参差不齐的石块。

“算了，不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