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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鱼符(第1页)

内城作为最接近天子皇宫的区域,无数达官显贵都聚居于此,有朝中大臣,有皇亲国戚,也有富可敌国的商贾富甲。这无形中也让内城变得更为尊贵和威严。而邻近正盛街的春雨巷,则是内城之中唯一一处寻常百姓扎堆生活的地方,算是内城中最为热闹之地,因为有老百姓在的地方,自然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老百姓的生活便给尊贵威严的内城增添了些难得的人间烟火和市井气息。

内城的大多数达官显贵们也乐见其成,他们挺高兴在这片高贵之地能感受到寻常生活的气息,但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总有些显贵们就不太乐意跟那些底层百姓生活在同一区域,缘由很简单,人有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之分,不同阶层本来就水火不相容,理所应当待在各人应该待的地方。这种阶级观念如同一座雷池,倘若有人越过雷池,则算违背天理,违背道德纲常。那些不待见春雨巷的显贵们就认为春雨巷就是个违背道德伦理、藏污纳垢之地,甚至有人把它视作内城耻辱。

这种思想的存在,必然会导致一些达官显贵们生出飞扬跋扈、鱼肉百姓的行径。并且这种思想在豪门大族中极大概率会代代相传,最后辈分再小的世家子们都会觉得仗势欺人,尤其是欺负平头老百姓是再寻常不过之事,绝无半点愧疚之心。

这日,天空晴朗无云,京都玉阳城依旧繁华热闹。内城春雨巷亦是人来人往,商贩叫卖络绎不绝,一老道士气定神闲地行走于其中,只见他身着青衫道袍,左手拿拂尘,右手拿津幡,一眼看去颇有仙人之姿,很是引人注目,但周遭百姓看着那杆津幡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后,都纷纷投来鄙夷眼神,摇了摇头便快步离开。

老道士当然知道这些百姓们把自己当成了只会满口胡诌、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笑着继续前行。

平日里一向人气不旺的一处街角,此时却围满了人群。一个看着才七八岁、面色蜡黄,瘦如枯槁的孩子正低着头跪在地上,面前的一张破布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父”。

看热闹的人群中,一看起来就有些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跟他一旁的好友说道“头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娃卖身葬父,而且还是个男娃,这哪个冤大头会愿意出这份银子啊,若是个稍大些的姑娘,恐怕就不一样了,买回去当当丫鬟也不错,倘若姿色再好些,就是买来当当小媳妇儿也是极好的,嘿嘿”

还有些人干脆说这小娃没准儿是哪个青皮无赖手底下的小骗子,卖身葬父只是个噱头罢了。总之众人只是权当看个热闹,无人愿意买下这瘦得跟个竹竿子似的小男童,他们可不愿意花这冤枉银子。

这时,一老道挤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中,那些人都在讥笑道“你这老道来瞎凑什么热闹。”,老道士置若罔闻,瞥了一眼那小男童后,说道“小娃娃,贫道帮你葬父如何?”

小男童抬起头来瞧了瞧这位老道士,随后便摇了摇头,估摸着这孩子也觉得这老道不像是个有银子的主儿,况且他那小脑袋瓜子也想不出这老道士要买他的理由。

老道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上前把这孩子从地上扶了起来,这小娃站起来的时明显有些吃力,表情略显痛苦,道士一瞥便现这小娃膝盖处的麻布裤子已经跪出了两个破洞,膝盖已经红肿,而且还渗出了丝丝血迹。显然这小男童已经在此跪了相当长的时间了。

小男童正想说话,老道士便先对围观人群说道“贫道烦请诸位都散了吧”。那些人“切”的一声,纷纷散去,他们中大多数人其实只是为了看看热闹而已,既然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臭道士要管这小娃,就代表没热闹看了,他们也懒得和这臭道士争辩。

待人群散尽,老道士收起那张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的破布,牵着小男孩手说道“走吧,小娃娃。”。小男童也就不再拒绝,一言不地跟着他走了。

一道一童,来到了春雨巷最破败的一处棚户区里,这里便是春雨巷最穷苦人家聚集的地方,他们全都住在这些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一个个破烂棚子里。有些人家甚至一家四五口人都只是挤在用木板子搭起来的简易小窝棚里,这种窝棚的条件可谓连猪圈或者马厩都不如。但世道便是如此,有时候人活得真不如那些牲畜,甚至有时候人的命都不如那些牲畜的命值钱。

这里的景象与繁华的京城,乃至整个昌盛的北奉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谁能想到天子脚下还有这般凄苦之景。

小男童指了指一座用木板子作墙,茅草作顶的破旧窝棚,说道“那就是我家。”

老道士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牵着他大踏步走进了那间窝棚,只见一中年汉子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露出来的手臂上还能看出有明显淤青伤痕,老道士举起一手手掌,竖执于胸前,弯腰作了一揖,随后叹了口气问道“小娃娃,你爹是如何去世的?”

听到此话,小男孩儿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去,沉默不语。老道士不再追问,而是又带着他去了丧葬店铺,从道袍袖口中掏出了些碎银子给那店铺小二,选了一口普通的白木棺材,又买了些香火纸钱,然后在丧葬店小二们的帮助下,把小男童的爹葬在了京城郊外一片坟地里。

小男童跪在只有一块木板当墓碑的简陋坟头前,泪眼婆娑地烧着纸钱,老道士就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烧完那点为数不多的纸钱后,小男童重重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对老道士说道“我爹是被那帮人活活打死的!两日前,我和我爹照常出去给各家挑粪挣点碎铜板,可晚上回来之时,我爹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一醉酒公子哥,那公子哥嫌弃我爹一身臭味,说是弄脏了他的锦衣玉袍,就揪着他不放,那公子哥的几位好友便一起殴打我爹,我实在没法子阻止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爹挨打,等到他们打累了后,我爹躺在大街上早已奄奄一息,我费了好大劲才把我爹拖回了屋里,可他还是断了气,没能撑过那晚。”

说到这儿,小男童脸上露出了本该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凶狠神情。老道士倒是有些惊讶这小男童竟如此的口齿伶俐,老道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道“世间本就世事无常!”

小男童突然又朝那老道士跪了下去,强忍泪水说道“您收我为徒吧!”。

老道士本就有心收他为徒,因为起先在街上见到他时便现这小娃根骨不错,虽算不得天赋异禀,但若是能一心修道,说不定也能成为江湖及庙堂上屈指可数的高手,甚至成为下一代真武山掌教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他也想让这可怜小娃给自己这老头子作个伴儿,以后游历之时,也不至于如此孤单。

老道士想到这儿,便点了点头。小男童连忙向老道磕头说道“徒儿鱼符林拜见师父!鱼是河里的鱼,符应该是······”。

小男童似乎自己也忘了,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自己名字中的后俩字儿到底是哪两个字。老道士会心一笑,扶起了小男童说道“以后我就叫你鱼符,林字去掉,如何?”

小男童用枯瘦至极的手抹了把眼泪,转悌为笑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师父,我们离开京城吧,鱼符不想再在这地方呆下去了。”

老道士平静道“可以,但现在还不能,因为师父在京城还有些要紧事要办,你陪师父见几个人,然后我们就离开京城,云游四方,怎样?”

“师父,徒儿听从师父的安排。”

之后,师徒俩从郊外重新回到了京城。

话再说回李大伟兄妹这边,刘驴子书生在出了南阳道后,就说要去拜访一位昔日老友,然后便独自离去,临走前还嘱咐兄妹俩自行赶路要多加小心,切忌去招惹那些江湖人士,到时京城汇合。

驴子书生这一走,李大伟倒是乐开了花儿,一来他早就看不惯这臭书生对他的挖苦,二来这一路上他着实牵够了那头老毛驴儿,又得伺候人,还得伺候这头老畜生,真是想起来就怒火中烧。但李婉如就有些不高兴了,她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怪书生师父,一路上也就只有他能陪自己聊天儿,给自己讲了许多江湖轶事,颇为有趣,而且这师父格外照顾自己,久而久之,她也就对那驴子书生产生了种奇怪的依赖感,好像他在身边之时,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安全感。

她闷闷不乐地独自走在前面,转头看着那个没个正形儿的混蛋哥哥,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吼道“李大伟,肯定是你把师父气走的!”

李大伟没好气道“腿长在他身上,是他自己要走的,关我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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