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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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这种事，乔。”布兰斯卡大人冲我笑笑，渀佛洞悉我的想法，“在这世上，以我所知没有人所不及的地方。真正的神就在人的心里。”

  这样的说法出自一个神职人员之口，不免离经叛道。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人不由诚信，觉得他所说的话才是在真正传达神的意志。

  “哼，不要说的这么肯定。这世上总有你不知道的事。”

  反驳他的竟然是个小孩子，让我着实吃惊。但是如果这小子没有爬到布兰斯卡大人腿上，理所当然占据正坐在椅子上的那人的怀抱，大概之前的话还有点说服力。

  “对，对，约瑟说的没错，是我太自大了。”

  布兰斯卡大人显然已经习惯于宠溺这个小霸王，很顺手的舀起水果喂给这个捣蛋鬼。

  “布兰斯卡大人，您太惯小孩子了，会把他们宠坏。”我十分无可奈何的叹息道。

  这所教会收留许多战争孤儿，约瑟只是其中的一个。对他们而言，在战火中能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有食物，还有真心宠溺他们，教导他们的人，这里简直就是个小小的伊圃园。

  “不严厉教导他们，他们将来会失去生存能力。”我忍不住这样说道，“尤其在这个时期……他们不能一直靠教会的庇护。”

  “嗯，所以才让乔过来啊。这种事乔一定能比我做的更好。请你来担任他们的教师，教会他们在社会上生存的本领好吗？要知道离开了教堂，我也是毫无生存能力呢，又该如何教导孩子们？”

  虽然这是事实，由本人说来还真让人听着无语。没错，别说生存，布兰斯卡大人给人的感觉就像连呼吸那过于肮脏的空气都会死掉的样子。这样纯净的人实在不该出现在战火纷飞的国与国的交界。

  “呼呼呼～”布兰斯卡大人怀中的臭小子冲我恶意的笑笑，“就凭他？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敢来教我们怎么求生？这还真是本年度最滑稽的笑话。”

  我的脑袋浮起十字。

  “臭小鬼，我的确没多大本事，但是教育你算绰绰有余！”

  “那么乔就是答应了。太好了。”

  布兰斯卡大人欣喜的声音让我语塞，我无可奈何的看着朝我微笑的男人跟一脸讽刺意味的小鬼，后知后觉的现自己中了套。

  “你设计我！”

  我故作恼羞成怒的装作要揍那个小鬼，约瑟哈哈大笑得从布兰斯卡大人怀里滑下来，逃掉。

  “抱歉，勉强你留下了。”布兰斯卡大人收起笑容，脸上浮现淡淡的歉意，“我实在不放心这些孩子。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蘀我照顾好他们。”

  顿了顿，他看向刚才溜走的小鬼的背影。

  “尤其是那个孩子，别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每夜总是从恶梦中惊醒。”

  我也不由望向臭小鬼的方向。这我倒是有听说过，不知道这个年幼的孩子遭遇过什么，只有在布兰斯卡大人身边才能安心入眠。

  ……等等，刚才我听到什么？

  “您……要离开这里？”我不可置信的问。无法想象布兰斯卡大人会离开这个教会，离开这群孩子。

  “啊，谁知道呢。”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明天，谁能确保我一直留在这里呢。我只是希望你留下罢了，乔。孩子们跟我需要你。”

  当时的我立即涨红脸，结结巴巴接受了布兰斯卡大人的提议。现在想来，那位主教大人早就知晓了吧，之后生的事，跟更为遥远的未来。

  我留了下来，也在认真的教孩子们知识。其实我也是一边教，一边学。布兰斯卡大人是个博学的人，也很有耐心教学。在这过程中，他接到了来自罗马的召唤信——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获得晋级资格，罗马方面让他回去继续他的神学修习。

  “就当这封信在战火中丢掉了吧。”

  他只是笑了笑，真的将信件丢入炉火中。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见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圣徒。凡世间的浮华在他犹如过眼烟云。比起罗马安全舒适的生活，他选择留在内战不断的意大利，留在我们这些为生存挣扎的凡人身边。

  “他只是伪善罢了。”约瑟总看不惯布兰斯卡大人过于有异常人的行为准则，“你也是个被表象欺骗的愚者。”

  ……该说不愧是大人教导的孩子吗，骂人都这么文邹邹。

  “那你呢？”我忍不住回讽。

  我是被欺骗的愚者，那你呢？

  那小子没有回答，只是嘲弄似得笑了笑。

  后来，他用行动进行了回答。

  在某一天的夜晚，约瑟悄悄将我叫醒。

  “来，”满脸恶作剧意味的孩子对我说，“我来带你看看你心目中的圣人，神的使徒……真正的面目。”

  我心生反感，这小子真跟我不对盘。但是好奇心还是让我追随他的指引，跟他悄悄前往教堂深处，平常无人问询的偏堂。

  寂静的黑暗中隐隐能看到微弱又昏暗的光线，这么晚了，偏堂里竟然还有人？

  小鬼拽拽我，我往前走了几步，却因身后不加掩饰的脚步声迅躲在柱子后。

  有个男人穿过走廊，从我们的面前走过。披风遮住他大部分的身躯，昏暗的灯火折射出他暗红看起来黑的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空气里挥，那不像是受伤，更像是和着汗液，自天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