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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知识库就像三只小猪用稻草搭建的屋子，经不起问，不堪一击，还有脸怪我问题太多。”姜莱抱怨着。

  又是一阵清脆笑声传来，姜莱停下，不由得将脸凑得离屏幕更近些。

  对方察觉到明晃晃的注视，下意识后仰，随即端起水杯灌了几大口水，“怎么了？我脸上有牙膏？”

  姜莱做了个鬼脸，“看你是不是真的开心咯。”

  近二十分钟的视频时间足够将要点一一概括，再分享几个面试心得；除此之外两个人还没有熟稔到可以找话题闲聊下去。

  姜莱打着哈欠，“我得抓紧时间做作业了，快十点半了。”

  梁知予笑着关闭视频共享，整张脸又占满屏幕，“晚安，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和姜一南。”

  才不要问姜一南，他学术不精还容易暴躁，哪有你这么有耐心。

  姜莱在心里偷偷回应，嘴上只念了句，“好，祝你天天开心。”

  “哈哈，好，那就祝你明年如愿以偿拿到心仪的offer。”

  第19章第三周（5）微醺

  姜莱飞回洛杉矶这天，意料之中见到kevin抱着玫瑰花等候在出口处东张西望。对方见到她走近，忙不迭小跑上前给了个大大的拥抱还拖着长调喊了一声baby。

  心软的同时又有难以抑制的厌腻感，很割裂。

  她被他牢牢笼罩在怀无法动弹，头顶是他不由分说倾上而下沉闷的呼吸，面颊碰触着他结实的胸口，鼻尖环绕的空气之中仅剩他的气息，不留一丝缝隙。

  有点闷，几乎透不过气。

  她几次试图推开他，反而被搂的更紧。上半身被迫紧紧相贴，周围是穿梭不息目不斜视的人流，还有他故意压着声音讨好般的话语。

  “你三天都没有和我联系...我很想你。”

  “我等了好久，你真的好狠...”

  “你会不会嫌我烦嫌我事情多嫌我粘人...”

  一句又一句，宛如是机器翻译的古早偶像剧情话，听得姜莱一根根汗毛直立。热吻落在她冰凉的前额，倒给了她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sorry”，她也不知道需要抱歉什么，只是当时当下除了sorry没别的好说。

  拥抱持续了好久，久到擦肩而过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久到清洁工拎着水桶和拖把已经打扫完了女厕所，久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妈妈走了一圈又一圈才顺利哄孩子入睡。

  心底翻涌的各种情绪不断拉扯，势均力敌。

  喧哗的周遭只让姜莱的思绪更加凌乱，她一时半会找不到根源所在，也狠不下心来做出任何决定。

  kevin领着她去开的日料店吃了一顿不冷不热清淡寡味的晚饭，再驱车送她到楼下。渴求的眼神毫不掩饰想要上楼的欲望，“可以么？”

  明明问的是可不可以上楼，姜莱已经清晰预见之后的每一步。当大脑调出暧昧情色场景缓慢播放，再自动带入眼前的这张脸，内心竟毫无波澜，身体更是如沙漠般出了奇的干燥。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对他没有任何肉体的渴望，这很要命。

  愣神的这几秒在kevin看来是迟疑，是婉拒。

  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重系好安全带，又说回了英语，“莱，我没预料我们会是这样的恋爱关系。”

  “什么样？”姜莱反问道。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我们都不在一个步调上，怎么也达不到完美契合。”

  姜莱没有插话，她在等，等他会不会说出什么结论。

  kevin的大手伸过来，揉了揉她脑袋，“也许是我太心急。”

  等待的希望落了空，下一秒唇已经被他堵住。略显暴戾的啃咬是报复是泄，而纠缠之中并没有滋生额外的情愫和悸动。热吻很快降温，度快到都没来得及让血液上涌。约莫是察觉出乏味和双方的心不在焉，kevin停下动作，“回去休息吧，晚安。”

  上了楼，屋内柠檬和马鞭草混着的香薰味让她慢慢回神。熟悉的感觉，安心的味道；周围终于又只剩自己，让人如释重负的安宁。

  姜莱：我真的好渣，我刚刚差点想和kevin说分手。

  苏禾：！！！？

  姜莱：我实在睡不下去。

  苏禾：那无解了，分吧，迟早的事情。

  姜莱：有什么委婉且不伤人的分手方式么？

  苏禾：你的分手方式不是一贯用冷暴力么（翻白眼），渣女

  姜莱没好气地笑笑，刚洗完澡的她穿着睡裙整个人蜷缩在单人沙之中，懒得收拾行李懒得学习更懒得打开邮箱处理那些永远回答不完的学生问题。

  突然想起冰箱还有上次聚餐时同学带来的几罐啤酒。大幅降低麦芽甜度的西海岸Ipa，一口下去苦到剌嗓子。姜莱对啤酒无感，更喝不出所谓的啤酒花香气，冰凉液体贯穿喉咙食道一股股流入胃中，冰镇麻痹了其他味觉，单一枯燥的冰爽刺激让她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一罐很快见底，捏瘪，再开一罐。

  清脆的一声呲，被压制在铁罐里的气体开始蒸腾。抿一大口，刚回暖的口腔又急剧转冷。

  两罐下肚，姜莱理智叫停。醺到助眠是最好的境界，真喝吐了还要收拾，很累。

  她摇摇晃晃躺倒在床上，当酒精随着血液循环流遍全身，迟缓的大脑加深了平常刻意忽视的微妙情感。他的话语，动作，神态被定格且无限放大；逐渐占满了所有思绪。不愿再想，只好拼命摇摇头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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